奴送来,聊表心意。”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几包捆扎整齐的药包,散发着淡淡的、清苦的药香。
顾云舟的目光在那药包上仔细扫过,又落回孙嬷嬷那张刻板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上。
他唇角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晚辈”对“长辈”的敬重笑意:
“劳烦嬷嬷跑一趟。小叔叔有心了。” 他刻意加重了“小叔叔”的称谓,清晰而自然。
随即示意贵生接过匣子,“替我谢过小叔叔。寒知刚回来,有些乏了,我待会儿转交给她。”
孙嬷嬷躬身告退,步伐刻板如尺量。
顾云舟看着贵生手中的乌木匣,指尖在袖中无声地捻了捻。
凌尧……这份“细致入微”的关怀,是示好,是试探,还是别有用心?
无论是什么,都精准地刺在他心底那根名为“独占”的弦上,让它绷得更紧。
他回身看向书案旁软椅里坐着的寒知。
她正捧着他刚倒的热茶小口啜着,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眼神澄澈地看着他,对门外那场无声的交锋毫无所觉。
顾云舟眼神复杂。片刻后,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快速写了几行字,封好递给长兴:
“送去顾府,交给文哥儿的开蒙先生。就说……课业再加两篇策论,题目我晚些时候让人送去。”
栖梧别院的书房重归宁静,暖阳依旧。
但顾云舟知道,金陵这潭水下的暗涌,从未因一场寿宴的结束而平息。
而他怀中这只镶了金边的雀儿,必须被他牢牢护在这方由他亲自掌控、亲手打造的天地里,远离一切未知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