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亮出了她精心准备的“诚意”,言语间满是自豪与亲昵:“云舟待她的心,天地日月可鉴!
这婚事,顾家定办得金堆玉砌,排场震响整个江南道!
聘礼单子呀——”
赵嬷嬷心领神会,将那张洒金红折子捧到凌尧眼前,
“早备妥了!赤金点翠东珠头面二十套;苏杭顶鲜云锦苏绣西季衣裳;
现银二十万两压箱;江洲与金陵良田各五百亩;水运码头铺面六间……”
她纤指点在聘礼单中下部特标处:“瞧瞧这个
——为亲家翁预备的延年方:上等人参五十支,雪莲五十朵,贡贝两百两……
咳,老身僭越说句,这方子可是江南名医开得,专调您家这般金贵人儿的身子骨!
价值……虽比不上那些堆金砌玉,却是咱们最熨帖的心意!”
灼灼目光钉死凌尧骤然紧缩的瞳孔:
“您说……这般排场、诚意、声势,可够堵死妄议?
可足显凌家对知丫头的看重?
顾家对这亲事的真心?
亲上加亲,体体面面,多好!”
“老夫人!”凌尧适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呛咳,佝偻下去,脸色由白转红。
老夫人瞬间忧心如焚:“快!奉参汤润嗓!
瞧瞧这咳的劲儿!凌公子莫急! 一切好商量!”
随即,语气一转,那无形的枷锁悄然套上:“若您真惦念老太爷心切,定要接知丫头回金陵待嫁……
老身纵万般不舍,心如刀绞,也只能含泪……”
她语气陡然沉重悲怆:“可知丫头那身子骨,娇弱呀!
离了顾家这十几年精心打造的暖房温汤,调养一断……
新愈之躯,怕受不住颠簸和水土!到那时……”
叹息深重如愁云:“老身只好豁出脸皮,求那棺材板都快压出印子的名医 ,每月坐上顾家标船,风里雨里千里奔赴金陵诊治了……
唉,但愿老神仙撑得住运河风浪,但愿我那丫头……熬得住!“
赵嬷嬷“恰巧”手一抖 ,那份聘礼清单再次“递”到凌尧面前。
凌尧目光扫过,攥紧紫檀匣,复又颓然松开。
“老夫人……深谋远虑,事事皆为我凌家门楣声誉计,为侄女长远安宁计……晚辈,佩服之至。”
“待晚辈归金陵禀明家父,一切…咳咳…必当依礼而行,扫径以待顾府贵使提亲。”
顾老夫人脸上那朵酝酿了半天的、掌控一切终于达成的舒心笑意。
“好!好!好!”她连道三声好,声音洪亮,透着如释重负的畅快,
“凌公子通达明理,顾家感念于心!
老身也终于能放下这日夜悬着的心事了!”
她优雅地再次举杯,以茶代酒,朝着凌尧遥遥一敬,
“公子放心休养,顾家必即刻遣体面之人前往金陵府上,按礼数规规矩矩提亲,
郑重其事地下聘,定将这桩天作之合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让天下人赞一句‘郎才女貌,恩义两全’!”
满堂暖意融融,宾主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