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端坐紫檀木太师椅上,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下首垂手侍立的顾寒知。?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知丫头,坐。”老夫人声威并重。
顾寒知依言虚坐,低眉敛目,一副恭顺聆听的模样。
老夫人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缓缓开口:
“知丫头,你可还记得去年元宵那夜?
那冰冷的河水灌进五脏六腑的滋味,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吧?”
她话语陡然拔高,佛珠重重磕在紫檀木扶手上,“嘭”一声闷响!
“当时那大夫怎么说?‘寒气入髓,药石罔效’!
是顾家!是顾家掏空家底,拿百年老参、价比黄金的雪蛤硬把你从阎王殿里抢回来的!
没有顾家,你早成了一抔黄土,
这份活命再造之恩,天高地厚!”
老夫人唾沫星子飞溅,字字如锤,她顿了顿,声音转为痛惜:
“这一年来,人参燕窝、名贵药材流水似的往你那送!
顾家何曾短你半分?这份恩情,你拿什么还?嗯?”
她猛地一拍桌子,“凌家?
哼!凌家在你快淹死冻僵咽气的时候在哪儿?
他们可为你花过一文钱,费过一分心?”
顾寒知瑟缩了一下,长睫颤动,唇色苍白,仿佛被这“恩情”压得喘不过气。
老夫人见火候到了,眼神陡然转冷:
“可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是凌家的掌上明珠了,
就想高枕无忧,忘了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了?”
她冷笑,“知丫头,你那个养母——李妙娘,”
“那个跟野男人卷款私奔的贱婢!
这是铁打的污点,是钉在你身上的耻辱钉!”
老夫人语气刻毒,“你是她一手养大的,
吃她的奶水,受她的‘教诲’,
这就是你抹不掉的出身!刻在你骨子里的烙印!”
她身体前倾,浑浊老眼盯死顾寒知瞬间失血的脸,压低声音:
“谁知道那贱人跑哪儿去了?
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像阴沟里的老鼠突然钻回来?”
老夫人脸上露出恶意,
“她要是知道你攀了高枝,成了金陵凌太守府失而复得的千金小姐…她会怎么做?嗯?”
“她要是疯了,跑到金陵凌家那朱漆大门前,披头散发地哭嚎,
说你是顾家一个私奔贱妾养大的庶女,
说你在顾家十几年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丫头!”
老夫人声音尖利,带着毁灭性的快意,
“凌家!那种高门大户,最要脸面,最重清誉!
他们会怎么看你?”
“他们会认你?
会为你去维护一个私奔贱妇的名声?跟泼妇扯皮?”
老夫人嗤笑,“只怕第一时间就要把你扫地出门,像丢掉一块沾了秽物的破布!
让你和你那贱人‘娘’一起,遗臭万年!”
她看着顾寒知微颤的肩膀,声音如寒冰:
“凌家认你,是看你可怜。.k!a~n`s\h`u+g,u?a?n′._c!o?m¨\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被‘私奔贱妇’养大的,你这‘贵气’还剩几分?
你在金陵还能立足?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你在金陵,将永无宁日!”
老夫人话锋一转,抛出“救命稻草”:
“顾家为了你,把这桩丑事捂得严严实实。
对外只说李姨娘‘病逝’,给你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这份苦心,这份牺牲,你可知晓?”
她猛地抓住顾寒知放在膝上的手,枯瘦指节用力掐着,语气斩钉截铁:
“可那贱人若真敢回来闹,放眼天下,只有顾家能治住她!
摁死她!
顾家有纳妾书,有家规有手段,有耳目!”
老夫人眼神狠厉,“只要她敢踏进江洲,顾家就能把她像捏臭虫一样‘请’回来!
让她悄无声息地‘病逝’在庄子上!
让她永远开不了口,坏不了你的名声!”
她用力摇晃顾寒知的手:
“所以,丫头!你嫁给云舟,成了顾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你的利益,就是顾家的利益!
顾家的体面,就是你的体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