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带着一种近乎粘稠的慵懒,慷慨地泼洒进小小的公寓。!j+j·w\x¨c¨.,i¨n^f-o.
窗台上,几盆绿萝的叶片被晒得油亮,微风拂过,光影便在洁净的地板上轻轻摇曳。
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水彩颜料特有的微涩气味,混合着刚从冰箱里取出的水果冰沙的甜香,以及一种久别重逢特有的、暖融融的喧闹气息。
“嘻嘻,你考试考的怎么样?”徐萌的声音清脆得像刚咬了一口青苹果,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她整个人陷在杜嘻嘻那张铺着米白色粗布沙发垫的单人沙发里,两条腿随意地盘着,脚趾俏皮地勾着一只软底拖鞋。
重逢初始那阵叽叽喳喳、拥抱跳跃的狂喜,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此刻已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为熨帖的熟稔与松弛。
她嘴里叼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奶酪棒——这是她从杜嘻嘻那个迷你小冰箱里成功“缴获”的战利品之一——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觅食成功的松鼠。+&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艳羡,目光逡巡着这方属于杜嘻嘻的、井井有条的小天地。
“唉,要是我也能这样自己租住一间小公寓就好了,”徐萌发出一声悠长的、饱含着憧憬的叹息,奶酪棒在她齿间危险地上下晃动,“景苑那边环境好是好,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可那宿舍……啧,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你是不知道,每天天蒙蒙亮,楼道里就跟开了锅似的!隔壁寝室的闹钟能响彻整层楼,还有人练声开嗓,那调子跑的,能把周公都吓跑!晚上更别提了,不到熄灯后一小时,那叽叽喳喳、打游戏、煲电话粥的声音,简直立体环绕立体声!想早点睡?做梦!想安静画会儿画?除非你戴降噪耳机!唉,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脑浆子每天都被她们搅成浆糊了。”
沙发另一侧的地毯上,杜彬也早已放下了初见时那份因久别而产生的、带着点局促的羞涩。他盘腿坐着,膝盖上摊开着杜嘻嘻厚厚的一本水粉静物练习册。
纸张被翻动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那些已经干透的、覆盖着丰富肌理的笔触,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仿佛捧着的不是普通画册,而是某种稀世秘籍。?*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嘻嘻,”杜彬抬起头,脸上重新洋溢起重逢的热切,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听说你这半年简直是坐火箭了?进步神速啊!外面都在传,说你考省美院就跟信手拈来似的,真的假的?”他的目光灼灼,充满了求证和好奇,“我也报考了省美院的模特表演专业,初试感觉还行,但复试……心里还是犯怵。毕竟那是顶尖的一类本科啊,竞争太吓人了。快说说,你怎么做到的?”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里带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急切,“我记得你刚转来福堤那会儿,画画水平……呃,跟我半斤八两,都属于‘菜得很有特色’那种。这才多久啊?怎么就脱胎换骨,厉害到这种地步了?感觉你现在一出手,就能把我们福堤那些眼高于顶的大牛老师都给震趴下!”
“对啊!我说,杜嘻嘻,”徐萌立刻把最后一点奶酪棒吸溜进嘴里,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接茬道,同时探身又从小茶几上的零食盘里精准地捞起一包海苔脆片,“你是不是半夜偷偷溜出去拜了什么隐世不出的得道高人?还是不小心吃了什么千年灵芝、万年雪莲炼成的灵丹妙药,打通了任督二脉,直接脱胎换骨了?”她咔嚓咔嚓嚼着海苔,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杜嘻嘻,“你这现在的水平,真的,比我们景苑那几个鼻孔朝天的王牌老师都厉害!快传授传授经验!咱们仨当初可都是半路出家、跌跌撞撞的菜鸟啊,怎么你就能预先冲刺,唰地一下变成这种‘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画画大神了?还有……”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要挖掘出更多不可思议的细节。
“就是啊,”杜彬异常小心翼翼地合上手中的练习册,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合拢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典籍,然后才抬起头,接过徐萌的话头,语气里带着一种分享内部消息的微妙感,“说到进步快,古子寒那小子也是,跟换了个人似的。”他撇了撇嘴,但眼神里并无恶意,“不过他那水平跟你比,啧,中间差着十个徐萌呢!”他促狭地朝徐萌挤挤眼,换来对方一个夸张的怒视和砸过来的一个抱枕。
杜彬笑着挡开抱枕,继续说:“你是不知道他离开福堤以后那样子,简直了!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