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那个,我……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他看着她低垂的侧脸,“我之前的手机丢了,号码还没补办出来,用新号码给你打的……一直没人接。”他顿了顿,语气更低沉了,“球球也一直不上线……杜嘻嘻,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最后这句话,他问得异常艰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晚风吹过,带来更深的凉意。路灯下,两个年轻的身影,一个低垂着头沉默不语,肩上的画袋压着单薄的肩膀;一个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久别重逢的惊喜、被刻意疏远的失落,以及满腹未说出口的关心和思念。刚刚萌发新绿的柳条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无声的叹息。省美院家属院的路灯,依旧昏黄地亮着,将这份沉默、这份距离、这份汹涌却压抑的情感,以及那两道在地上紧紧交叠却似乎又随时可能分离的影子,一同拉得很长很长,融入这无边无际的、充满生机的春夜。“我没有......”杜嘻嘻赶忙抬起头解释,怎么会呢,她怎么可能屏蔽他?“我最近,一心扑在学习上,你也知道,中央美院有多难考,你也知道,我的水平有多菜。”说到这里,杜嘻嘻提了背上的双肩包,这会儿,杜嘻嘻才感觉到,背上的包太沉了,勒的两只胳膊生疼。“把包给我吧。”古子寒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杜嘻嘻的背包。“不要!”杜嘻嘻躲开古子寒伸过来的双手,踉踉跄跄的倒退了几步,像是要躲开什么洪水猛兽。“不要,”杜嘻嘻忍不住抽泣道,“不要再帮我做任何事,最起码在考试成绩出来之前,让我自己负担我自己所有的一切,好不好?让我自己学习,让我自己背包,让我自己咬紧牙关,去承担我自己该承担的一切。”“不要心疼我,不要怜惜我,甚至不要鼓励我督促我,就让我们彼此安安静静的守望相助好不好?”杜嘻嘻忍不住呜咽起来,她感觉整个人要无力的瘫倒下去了,可还是硬撑着站直了身子,以一种果决的、不容置疑的,决不放弃的姿态,直直的站在古子寒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