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南麓,新筑的定襄城外围,景象与城内的生机井然截然不同。+8`6*z?h_o′n¨g·.-c!o*m,
连绵数十里的巨大围栏,以粗壮的原木深埋冻土构成,简陋却坚固。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恐惧与绝望混杂的气息。
这里,是关押突厥吐蕃联军俘虏的“狼囚营”。
西十万联军,早己成为过去。
鹰喙隘的惨烈强攻、逻些城下的碾压式屠戮、以及溃败逃亡途中被迅猛龙小队无情猎杀和恶劣环境吞噬的亡魂……最终能活着被驱赶到定襄城下的俘虏,不足十五万之数。
他们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野狗,蜷缩在冰冷的围栏内,眼神空洞而麻木,身上大多带着伤痕和冻疮,瑟瑟发抖地抵御着草原初冬的寒风。
许多人身上还残留着巨兽践踏、撕咬留下的恐怖痕迹,无声诉说着那场遭遇洪荒之力碾压的噩梦。
高耸的瞭望塔上,李世民身披玄黑大氅,负手而立。
李靖、房玄龄、杜如晦侍立两侧。寒风卷起帝王的袍角,猎猎作响。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蚁群般蠕动的俘虏,眼底没有怜悯,只有帝王的铁血与衡量。
“十五万……”李世民的声音如同寒风刮过冰面,“西十万豺狼,只余下这些残兵败犬。”
他指向俘虏群中那些即使沦为阶下囚,依旧眼神桀骜、体格明显强壮于旁人、身上残留着部落贵族纹饰或军官皮甲的俘虏。
“李靖。”
“臣在。”李靖肃然应道。
“依军前所录罪证,各部落首领、千夫长以上军官、参与屠戮边关村镇、劫掠巨兽祥瑞、虐杀驯兽师者……”
李世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审判的寒意,“一个不漏,给朕统统甄别出来!押入‘镇狱’囚车!待解送长安,听候镇荒亲王发落!”
“喏!”李靖眼中厉芒一闪。-捖?本¢榊′栈` ?耕′欣.醉`全?
他早己安排人手,根据审讯口供、战场遗留物证以及归顺部落的指认,整理出了一份长长的“血债名录”。
这些手上沾染了大唐子民鲜血、妄图窃取仙境祥瑞的狼首,必须付出代价!亲王殿下虽不问世事,但将他们交给亲王处置,本身就是一种最高的惩戒象征,更能彰显帝国对仙境的绝对尊崇!
命令迅速下达。凶悍的神策军手持名册和描绘着人像的图影(仙境提供的小型成像卷轴),如狼似虎般冲入俘虏群。
怒喝声、哭喊声、反抗的搏斗声和鞭子抽打的脆响瞬间打破了俘虏营的死寂!
“阿史那咄苾!出来!” “扎西多吉!指认他!是不是你们部的百夫长?就是他带人烧了张家堡!” “按住他!就是他!抢了驿站那批紫浆果!还杀了两个驿卒!” “带走!打入囚车!”
一个个曾经在草原或雪域呼风唤雨的酋长、贵族、悍将,如同死狗般被拖拽出来,捆上沉重的枷锁镣铐,推搡着押向营地边缘那一排排如同钢铁巨兽般、专门打造的“镇狱囚车”。
这些囚车通体由精钢铸就,密布着锋利的尖刺和坚固的锁扣,内部空间狭窄如笼,专门用来押送最凶顽的重犯。
冰冷的钢铁反射着寒光,预示着他们通往长安的道路必将充满痛苦与最终的审判。
“放开我!我是可汗的堂弟!你们不能……” “饶命!天可汗饶命!我愿意献出所有的牛羊……” “长生天会惩罚你们的!唐狗!啊——!”
反抗者的怒骂诅咒很快在沉重的铁棍打击下化作痛苦的闷哼和呻吟。
李世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在看一场早己预知结局的戏剧。
当最后一名名录上的贵族被塞进镇狱囚车,沉重的钢铁大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哐当”声落下、锁死,俘虏营内的骚动渐渐平息,只剩下更加深重的绝望和恐惧。/小·说*C-M-S^ .最.薪¨璋.結?埂?辛?筷+
此时,俘虏营中剩下的近十二万人,大多是普通的部落牧民、低阶士兵、工匠甚至是被强征的奴隶。
他们大多神情麻木,眼神中只有对生存的本能渴望和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李世民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缓缓开口,声音灌注真元,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俘虏的耳中,也传入后方肃立的唐军将士耳中: “尔等听着!”
威严的声音如同雷霆,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尔等随狼首作乱,劫掠边关,罪亦当诛!” 俘虏们身体一颤,许多人绝望地闭上了眼。
“然!朕有好生之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