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些以武立身的悍将而言,诱惑力太大了。
镇国公府,暮色西合。王夭瑶坐在自己那间虽然简朴、却被精心布置过的温暖小屋里,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粗糙的、用草茎编成的小蚱蜢——这是她最小的妹妹在她被带走前,偷偷塞给她的。窗外传来渡渡鸟悠长的“咕咕”声,愈发衬得屋内寂静得可怕。
傍晚时分,一个面生的、穿着低级武官服色的汉子,借着向府中管事递送“军需核对文书”的名头,悄悄将一个折叠得极小的纸条塞到了正在庭院清扫落叶的王夭瑶手中。
那纸条触手冰凉,如同毒蛇的信子。
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扭曲,却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王夭瑶刚刚有些回暖的心房:『母及妹尚在囹圄。教坊司深似海,幼妹难熬三日。汝若再无用,三日后,便是她们入火坑之时。好自为之!』
轰!王夭瑶如遭雷击!扶着廊柱才勉强站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妹妹!教坊司!程咬金!他在逼她!
夜色深沉,主院书房烛光微亮。王夭瑶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心脏狂跳!她己沐浴更衣,换上素白寝衣,长发披散,脸色苍白如纸。
恐惧和羞耻几乎将她撕裂。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叩响了房门。
“进来。”慵懒的声音传来。她推门而入,僵硬地走到软榻前,死死低着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漫长死寂。
林石放下书卷,平静地看着光影中瑟瑟发抖、孤注一掷的少女。
“被逼的?”平淡的三个字,如同鞭子抽下。
王夭瑶猛地抬头,泪水汹涌:“是!程国公……用我母亲妹妹的命……逼我来侍寝……”她说不下去,浑身颤抖。
林石静静听着,毫无意外。他站起身,走到书案边,拿起一物,缓步走到她面前。
摊开掌心——赫然是那只草编的、有些散乱的小蚱蜢!
王夭瑶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睁大泪眼!
“窗台缝里捡的,差点当垃圾扫了。”林石随手将蚱蜢放在她掌心边缘,“收好。”
他看着她呆滞的脸,语气带上难得的平静:“王夭瑶。”
“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把自己当成换取什么的筹码,或讨好谁的礼物。”
“你就是你。”
“你母亲妹妹的事,”林石语气斩钉截铁,“自有我来处置。程咬金?管不到我府里人的头上!”
“现在,”他指了指房门,“回去睡觉。眼睛哭得跟兔子似的,明天怎么干活?”
轰!所有恐惧、委屈、羞耻、绝望……瞬间瓦解!他不是施舍怜悯!他给她作为“人”的存在!他要庇护她的家人!汹涌的热流冲垮最后防线!是对庇护、对安全感的极致渴望!
“主人——!”一声凄厉哭喊,带着雏鸟归巢般的彻底依赖和崩溃!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抽去骨头,朝林石倒去!
温香软玉满怀。少女冰凉柔软的身体带着决堤泪水,重重撞入他坚实温热的怀抱!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仿佛要嵌入他的身体!滚烫泪水瞬间浸湿寝衣!
“呜……主人……求您救救我娘……救救妹妹……呜……”哭声撕心裂肺,是劫后余生的委屈信赖与彻底宣泄的绝望。
林石没有推开。任由她痛哭,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剧烈颤抖的后背,带着奇异的稳定力量。
哭声渐歇。王夭瑶软软偎在他怀中,抬起泪痕斑驳、清丽绝伦的小脸,墨玉般的眸子水光潋滟,只剩下巨大的依赖与脆弱。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与温热气息,一股滚烫情愫破土而出,淹没了心神。
鬼使神差,她微微仰头,将带着泪痕的、樱花瓣般的唇,轻轻印在他嘴角。
冰凉、柔软、带着泪水的微咸与清甜。
林石身体微僵,缓缓低头。深邃眼眸映着少女虔诚依恋又惊心动魄的脸庞。西目相对,空气中电流噼啪作响。
下一秒,林石眼神骤变幽深!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
“唔……!”王夭瑶瞬间迷失……
…………
…………
眼皮沉重。朦胧间,一只温暖大手轻柔梳理她汗湿的鬓发。
“睡吧。”低沉如叹息的声音带着魔力。
王夭瑶睫毛轻颤,安然垂落。将小脸更深埋进那温暖坚实的怀抱,嗅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嘴角无意识漾起纯粹依赖的微笑,沉沉睡去。
月光透纱,一地银霜。
均匀呼吸声中,少女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