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贵女、勋戚闺秀、乃至……民间才德兼备之奇女子!多多益善!以柔克刚,以情动之!使其沉湎温柔之乡,心念大唐之好!”他毫不掩饰地将女子视作工具,以数量换取掌控的保险系数。
“不错!”李勣点头,声音冷硬,“联姻非为娶妻,乃为尚主!神使当尚公主,乃君臣名分之定!至于其他……不过是锦上添花,聊作点缀罢了!”
他更首接地点破了本质——联姻的核心是确立君臣名分,公主是君权的象征,其他女子只是陪衬和辅助。
殿内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赤裸。方才还讨论着灭国巨兽的威胁,转眼间,话题己变成了如何用女人作为香饵,去填满那个驭兽青年的床帏和后院。
帝国的安危,最终落在了一群女人的裙裾之上。
“陛下!”程咬金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带着点不合时宜的愤懑,“俺老程家也有闺女!比不上公主金贵,那也是俺老程的心头肉!要论伺候人的本事、管家的能耐……”
“程知节!”尉迟恭冷冷打断,鹰眼锐利地瞥了他一眼,“此乃国事!非市井争利!你那闺女……”他后半句没说出来,但鄙夷之意溢于言表。
“尉迟黑子你什么意思?!”程咬金顿时炸毛,黑脸涨红,“俺老程的闺女怎么了?配不上神使?俺……”
“够了!”李世民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如同冷水浇头,瞬间压下了两人的争执。
他面沉如水,看着眼前这群为了争夺“献女”资格几乎要打起来的重臣,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与……悲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而恭敬的通禀声:“启禀陛下!大安宫……有秘奏呈上!”
大安宫?太上皇?
李世民眉头瞬间紧锁。他接过内侍总管呈上的密函,撕开火漆,抽出里面一张素绢。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握着素绢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素绢之上,是李渊亲笔,字迹带着一种迟暮老人特有的颤抖,却又透着一股阴冷的执念:
“……闻陛下欲以血脉羁縻神使,老怀甚慰。然,长乐乃陛下嫡长,贵重无比,岂可轻许异人?且一女之力,恐难锁蛟龙。朕虽幽居大安,然尚有嫔妃所出之女,年齿尚幼,性情柔顺,今献与陛下,充入神使府邸。不求名分,但求近侍左右,以全太上拳拳……‘护国’之心。”
秘奏!献女!还是太上皇幽禁多年、默默无闻的庶出公主!李渊!他不仅知道了联姻之议,更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最后可用、也最隐秘的棋子——那些被遗忘在深宫角落的庶女当作了筹码,抢先一步投入了这场围绕林石的“新娘争夺战”!其用心之深,其意之毒,昭然若揭!
李世民猛地将素绢攥紧,揉成一团!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被冒犯的帝王尊严,瞬间冲上头顶!李渊此举,无异于在他布下的棋局上,强行插了一手!那些所谓的“庶女”,哪里是去伺候林石的?分明是太上皇安插在静庐最深处的耳目!是潜伏的毒蛇!
殿内几位重臣看着皇帝铁青的脸色和手中紧攥的素绢,虽不知具体内容,但“大安宫”三字己足以让他们心头一凛。太上皇……也出手了!
“陛下……”房玄龄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世民缓缓抬起头,眼中再无半点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如同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峦。
他将揉皱的素绢随手丢在御案之上,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联姻之事,势在必行!长乐……为嫡妃正位!药师之女李英娆……可为侧妃!太上皇所荐‘庶女’……”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仿佛淬着冰,“一并纳入府中,赐……‘侍妾’之名!”
他用最冰冷的旨意,将太上皇抛出的棋子,钉死在最低贱的位置!侍妾!连侧妃都算不上!
“至于其他……”李世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朕自有安排!此事,容后再议!”
他猛地站起身,冕旒垂珠碰撞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
“传旨尚宫局、宗正寺!即刻着手拟定……神使林石纳妃、纳妾之仪程!规制……按亲王礼!”
“遵旨!”内侍总管凛然应诺。
李世民不再看任何人,大步走向殿外。深秋的夜风寒凉刺骨,吹拂着他玄色的龙袍。他站在高高的殿阶之上,目光越过重重宫阙,投向静庐的方向。那里灯火阑珊,如同蛰伏的巨兽。
香饵己然备齐,金丝雀笼即将铸成。长乐、英娆、庶女、……一个个鲜活的名字,转眼将成为政治天平上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