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茶包上的字迹会随水温显现,提醒人们“芒种宜祛湿,白露需润燥”。
获奖名单公布的第二天,蒙启山收到了王棠的邮件。她说自己画《医者归途》时,总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好的医生,既要记得药草长在哪座山,也要知道病人住在哪个村。”“现在我才明白,”王棠写道,“苗医的‘村’,早就变成了整个世界。”展览设在上海的当代艺术中心,开展当天就排起了长队。展厅中央,卡玛尔的《双手》雕塑被安放在旋转台上,乌木与竹丝的纹理在灯光下流转,周围的屏幕循环播放着两位作者的创作手记——卡玛尔用斯瓦希里语讲述祖母的偏方,蒙启山的学生则用苗语翻译,两种语言里都藏着相似的温柔。文创展区更是人头攒动。索菲亚的银书签前围满了年轻人,他们举着书签对着光看,讨论着上面的纹样;云南设计师的茶包被做成了体验区,观众可以现场冲泡,看茶包上的养生口诀慢慢浮现;林墨的《共生》被印成了环保袋,买袋的人都要在旁边的留言板上写下自己的“减塑承诺”。商业开发的消息也接踵而至。一家母婴品牌买下了《百毒化解图》的改编权,把图案印在婴儿服上,旁边标注着苗医的驱蚊草药配方;杭州的文具公司与王棠合作,推出了“苗寨晨光”系列笔记本,内页印着苗医的作息养生表;甚至有游戏公司找上门,想把《苗药电子图谱》做成科普小游戏,让玩家在收集草药的过程中学习苗医知识。开展后一个月,蒙启山收到了来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邮件,说这场大赛被选作“传统医学现代转化”的案例。他回信时,附上了一张展览现场的照片:画面里,穿校服的孩子正用手机扫描《苗药电子图谱》,白发苍苍的苗医奶奶在旁边指点,他们身后的墙上,是林墨那幅《共生》的巨幅复制品。那天傍晚,蒙启山独自留在展厅。夕阳透过玻璃幕墙,把所有作品都染成了金色。他走到卡玛尔的《双手》前,看着乌木与竹丝交握的地方,突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药草会枯,但药方会活;人会老去,但医术会传。”此刻,他仿佛听见无数声音在展厅里回响——苗语的歌谣、斯瓦希里语的故事、英语的解说、汉语的赞叹,最终都汇入同一种韵律,像山间的溪流,穿过不同的土地,却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奔流。他掏出手机,给所有参赛作者群发了一条消息,用的是苗语和英语:“感谢你们让苗医的故事,有了新的讲述方式。”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展厅外的路灯正好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创意作品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正在生长的新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