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差不多。\"他拿起一株长着锯齿叶的植物给妻子看,叶片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扩大规模的想法是在雨季来临时萌生的。邻近的曼戈切县爆发疟疾,有村民划着独木舟来卡松古村求医,单程就要四个小时。李华踩着齐膝的泥水去县政府报备时,卫生部长办公室的墙上挂着马拉维地图,用红笔标着疟疾高发区,密密麻麻像撒了把红豆。\"我们需要十个这样的惠民站。\"部长拍着李华的肩膀说,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十二个红点。李华却指着其中一个最大的红点:\"先从姆祖祖开始,那里有医院,可以合作。\"他拿出早已画好的图纸,上面标着惠民站的选址标准:离水源近,地势高,周围有足够的草药。国内的支援来得很快。半年后,第一批苗医同行带着药材抵达利隆圭机场,其中有擅长推拿的王医师,还有专攻草药辨识的陈教授。陈教授一到就钻进丛林,三天后带回二十多种植物标本:\"你看这种树皮,和我们的黄柏药效几乎一样。\"她指着标本盒里的切片,李华发现断面的纹理确实和《苗医百草经》里的记载吻合。第二个惠民站在姆祖祖的市场旁开张时,李华特意请了当地的木雕师傅,在门楣上刻了苗医的银饰图案和非洲的面具纹样。开业那天,县长亲自剪彩,他握着李华的手说:\"你们带来的不只是药草,是让土地重新长出希望的方法。\"第五章:培训当地医师阿明第一次走进惠民站时,正背着发高烧的弟弟往医院跑。他在医学院读过两年书,因为没钱交学费才辍学,看到李华用草药水治好弟弟的疟疾后遗症后,天天来惠民站帮忙扫地,眼睛总盯着那些贴着标签的药罐。 \"想学习的话,明天开始来上课。\"李华递给阿明一本手抄的教材,封面上用苗汉双语写着\"草药辨识入门\"。第一堂课教的是艾草,李华把中国艾草和非洲艾放在一起对比:\"看叶片锯齿的密度,闻燃烧后的气味,它们像双胞胎,但脾气不同。\"培训班设在惠民站后面的草棚里,二十多个学员里有村医,有传统草药师,还有像阿明这样的辍学学生。李华教他们用鸡蛋滚身体来判断病情——疟疾后的病人,鸡蛋滚过皮肤会留下青黑色的印记。\"这就像苗家姑娘绣花,针脚里藏着心思,病气也会藏在皮肉里。\"最棘手的是语言障碍。讲\"经络\"时,李华只好在自己胳膊上画红色的线,阿明突然指着屋外的河流说:\"就像水在地里流的路?\"这个比喻让所有人都懂了。后来他们编了本《苗医术语土话手册》,把\"气血\"翻译成\"身体里的风\",\"针灸\"叫\"用银针刺破乌云\"。有次教拔罐疗法,一个叫莎伦的女学员怕烫伤病人,手抖得厉害。李华让她先在南瓜上练习,直到能准确控制罐口的温度。三个月后,莎伦给一个疟疾后半身麻木的老人拔罐,罐口取下时,老人突然能抬动胳膊了。\"我做到了!\"莎伦抱住李华,她编着彩绳的辫子扫过李华的手背。第六章:应对疟疾后遗症雨季的一个傍晚,阿明背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冲进惠民站。男人是附近农场的工人,疟疾退烧后突然瘫痪,医院说没法治了。李华翻开男人的眼皮,眼白已经黄得像橘子皮,这是典型的疟疾损伤肝肾后的症状。\"用'五虎追风散'的方子,但把天南星换成当地的'魔鬼辣椒'根。\"李华边说边写药方,阿明立刻跑去药柜抓药。这种改编自苗医古方的药剂,是他们根据当地草药特性改良的,专治疟疾后的神经损伤。熬药时,阿明盯着药罐里翻滚的泡沫说:\"以前在医院,这样的病人只能躺着等死。\"李华往药里加了勺蜂蜜,这是从国内带来的古法,能中和草药的苦味。三天后,男人居然能坐起来了,他妻子送来一篮芒果,每个上面都用指甲刻着十字——这是当地表示感谢的方式。这样的案例越来越多。阿明渐渐能独立处理常见的后遗症:用捣碎的木槿花叶敷关节肿处,拿烧热的椰壳按摩僵硬的肌肉,甚至学会了用针灸治疗疟疾后的失眠。有次李华出差回来,发现阿明正在给一个孩子做蛋滚疗法,动作比自己还熟练。\"老师,您看这鸡蛋。\"阿明举起滚过孩子后背的鸡蛋,蛋壳上凝结着细小的黑粒,\"这是余毒被吸出来了。\"夕阳透过草棚的缝隙照在他脸上,李华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着祖父学医的样子——也是这样举着鸡蛋,眼里闪着光。第七章:百站目标达成第五年春天,李华站在赞比亚边境的惠民站屋顶上,望着远处的维多利亚瀑布。手机里传来国内团队的视频:第100个惠民站在莫桑比克的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