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写了“她的眼睛”。
因为那双眼里今天没有光。
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
公交靠站那一刻,她低头,慢慢把头发拨到一边。
她耳朵上什么也没有。
耳钉,摘了。
那枚她一直戴着的、周墨悄悄注意过无数次的小银圈,此刻不见了。
没有耳钉的米悦,像卸下了什么。
像她决定收起一部分的自己。
她没有和他说“今天很开心”。
也没有说“下次还去”。
只是站在车门口,望着远处的灯火,一动不动。
然后她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那声音很轻。
轻到他几乎以为——
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们下车后,一前一后走回校园。
周墨走在后面,脚步慢得刻意。
他看着她的背影,那件灰风衣随风摆动,肩膀还是那样挺,走路还是那样稳。
可他知道,她在走神。
她不是在走回学校。
她是在走回她那个,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内心角落”。
她说要陪他去看“城市边缘”。
可其实,她自己才是那个边缘。
最安静,最远,最不让人靠近的地方。
他没说话。
只是默默把今天的画稿卷起来。
然后,像仪式一样,贴身收好。
那画里有光。
也有她。
但现在,他突然不确定——
她,还愿不愿意,继续做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