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之壤
燃的靴底碾过一块棱角分明的黑曜石时,熵域边缘的能量乱流第一次没有刺得他皮肤发麻。.k!a~n`s\h`u+g,u?a?n′._c!o?m¨他蹲下身,指尖悬在那块石头上方三厘米处。往常像毒蛇般窜动的暗紫色能量此刻温顺得像蜷在掌心的幼兽,甚至在他的指缝间泛起细碎的金芒。这诡异的和谐让燃喉头发紧——他在熵域核心区见过太多因能量失衡而崩解的星球残骸,那些扭曲的金属与凝固的岩浆,本该是这片区域永恒的墓志铭。“首领,探测器显示边界稳定指数突破87%了。”通讯器里传来族人沙哑的汇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燃嗯了一声,视线越过脚下的黑曜石滩,望向那道横亘在视野尽头的光带。三年前他第一次来这里时,光带还只是稀薄的金线,像不小心泼在墨纸上的颜料。而现在,星叶的藤蔓已经沿着熵域的能量断层织成了半透明的网,每片心形叶片的脉络里都流淌着秩序能量,却又诡异地包容着熵花喷射出的暗紫色雾霭。两种本该相互湮灭的力量在网眼处交织成银灰色的光晕,像呼吸般有节奏地扩张收缩。燃摘下头盔,任凭混杂着星叶清香的风扫过脸颊。他的额角有块淡紫色的胎记,那是熵族与生俱来的能量印记,此刻竟在金芒的映照下泛出柔和的色泽。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腕说的话:“熵增不是终点,只是能量忘了怎么跳舞。”那时他只当是老人糊涂了——熵族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是掠夺与吞噬,就像星舰的引擎必须靠撕裂能量流才能运转。直到三个月前,他在巡逻时发现一株星叶的根须穿过能量壁垒,缠住了濒死的熵花。本该瞬间枯萎的星叶没有凋零,熵花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炸裂成能量碎片,它们的汁液混在一起,在焦黑的土地上催生出了第一株带着金色斑点的紫色花苞。¢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共生带已经宽到可以容纳小型星舰通过了。”副官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但长老们还是不同意……他们说这是星叶的阴谋,会让我们失去熵族的纯粹。”燃站起身,拍了拍副官的肩膀。对方的铠甲上还留着十年前与联盟舰队交战时的弹痕,那是熵族最引以为傲的勋章。“纯粹?”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算不上笑意的弧度,“让族人躲在不断坍缩的熵域里啃能量结晶,这就是你说的纯粹?”他转身走向停在身后的勘探舰,靴底碾碎的黑曜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某种古老的倒计时。“通知下去,三天后出发去星际博览会。带上我们最好的‘展品’。”***装载舱里弥漫着营养液与金属冷却剂混合的气味。燃盯着悬浮在培养舱里的共生盆栽,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边缘。那株半米高的植物堪称宇宙级的悖论——星叶的藤蔓螺旋向上,叶片边缘却生长着熵花特有的锯齿状褶皱,每片叶子的背面都覆盖着暗紫色的绒毛,会随着周围能量场的波动开合。最奇异的是它的花朵,一半是星叶标志性的金色六瓣花,另一半却是熵花扭曲的暗紫色花苞,两种颜色在花瓣中央交汇成流动的银灰色,像被冻结的闪电。“真的要带这个去?”负责培育的老熵族拄着能量拐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这东西违背了熵增定律,就像让恒星围绕行星转一样可笑。”燃没有回头,只是调整着培养舱的湿度参数。“老洛,你还记得三十年前我们掠夺光合族母星时的情景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星图坐标,“他们的族人跪在星舰主炮下,说只想安安静静晒太阳。当时我们觉得他们愚蠢,现在想想,我们连晒太阳的资格都快没了。老洛的拐杖在金属地板上笃笃敲了两下,没再说话。燃知道他在想什么——熵域的能量浓度每年下降三个百分点,再过百年,这里就会变成连最耐旱的熵虫都无法生存的死寂之地。那些叫嚣着“保持纯粹”的长老们,不过是害怕承认自己早已走到了绝境。他伸手触碰培养舱的防护罩,指尖的能量印记与舱内的银灰色光晕产生了共鸣。三天前,他带着共生盆栽去见最顽固的长老时,对方的能量鞭差点击碎培养舱。但当鞭梢的暗紫色能量碰到盆栽散发出的银灰光晕时,竟诡异地化作了柔和的光粒,落在长老布满皱纹的手背上。那一刻,整个议事厅陷入了死寂。燃看着长老眼中闪过的震惊与迷茫,忽然明白了父亲说的“能量在跳舞”是什么意思——不是征服,也不是毁灭,而是找到彼此的节奏。“航线确认,目标星际博览会主展区。”主控台传来电子提示音,打断了燃的思绪。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