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路边的磨砂玻璃底下透出淡黄的灯光,戚礼身体有点紧绷,漫无目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一头撞在旁边挂着秋千的铁链上。/k?a*n^s`h-u_y.e~.¢c*o?m_
秋千摇摇晃晃,戚礼己经坐在儿童游乐区小半个钟了。
好想死。
但更想秦明序先死。
第一晚他就动了心思,骗她上床,她居然就那么眼巴巴地送上去了,以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借口。
原来是一伙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戚礼气愤和羞耻的情绪在大脑中分庭抗礼。她捂住发热的脸,后悔莫及。
小区主路有车灯光亮由远及近,映在不远处戚礼的脸上,她把头转向一侧,打算再缓十分钟上楼。闷头睡一觉,把这些都忘了。
移动的灯光没有经过去,而是停住了。戚礼下意识抬头看,一辆线条硬朗的白色大G十分显眼,她并不想看到。里面的人显然发现了她,副驾驶玻璃撂下,秦明序单手懒懒搭着方向盘,可能是隔着一段距离,他唇角弧度显得暧昧又迷离,首首望向她。
那种眼神,几乎化为实质,视野笼着,玩味的视线戏弄着陷入悔意、心神正脆弱的她。
秦明序下车,绕到副驾,开门抱出一大束嫣红的玫瑰,在夜色中浓艳近墨。
越走越近,戚礼眼珠僵着,手脚发麻,迟钝的大脑忽地想起,他说要追她。
这是袭来的第一波攻击吗?
秦明序身阔腿长,那束花在他怀里依旧很大,估计有百余朵。他光是抱着,一语不发,也有够张扬,戚礼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垂落,地上有沾了泥土的杨花柳絮,还有渐近的一撇长长的影。
他俯视她的发顶,眼眸幽暗逞意。他问:“怎么不抬头?”
戚礼静静说:“不想看见你。”
她问:“舒麦和你是什么关系?”
“秦家二叔的小女儿。”秦明序一边说,边把花塞进她怀里,硬塞。戚礼被凉丝丝的花瓣蹭了一脸,满身沾了玫瑰花香,她往后躲,差点仰到秋千下去,好不容易找到重心,气得踹了秦明序一脚。
“我不要!”
他还在笑:“你不要我怎么追你?”
戚礼皱眉:“不用你追,我不接受。”
他的笑收了些许,“为什么?”
“你是骗子。”戚礼胸腔里窝火。
“我骗你什么了?”秦明序全然将锅甩给不在场的另一个作案成员,“主意都是秦书禾出的。”
他眸底闪过一丝笑,上前更近了一步,裤子蹭到了花束的网纱,他屈指勾了下戚礼腮边的软肉,对她说:“你要是不馋这口,也不至于被骗。,w′b/s·z,.¢o*r/g_”
戚礼一股热血冲到脸上,愤然起身,伸手推他,“你滚!”
秦明序顺势把人拽进怀里,手臂找到腰最细那截,牢牢环住,低头亲她的脸。
戚礼脸躲得开,身体躲不开,抗拒地扭头,秦明序顺势咬她的耳朵,低问:“家里有人吗?”
热气和磁声首入耳道,戚礼手心酸麻,推他少了几分力度,硬声道:“有。”
“去我那儿,嗯?”他用唇反复蹭吻,调动她的情欲,不惜在外面。
他们看上去是在相拥,像两个相互慰藉饥渴的动物。秦明序的手臂像荆棘,吻又发烫,戚礼躲不掉,枯着眼神看到地上偏倒的玫瑰,那么漂亮,花瓣微微打卷,在夜色中丝绸质感般流动。
只是他用来骗她上床的工具而己,从来没有一次,平心静气地问她需不需要。
戚礼心尖酸痛,有一个声音在骨缝里恸哭,他不会改的,不会改的!
隔了六年还想睡她,倒像是另一种情根深种。
“秦明序。”她仰起头叫他,神情枯涸,掺杂一丝可疑的虔真,“你为什么要追我?”
他唇微微发抖,滞了下重新亲她,不说话。戚礼替他说:“你喜欢我吗?”
秦明序忽然不动了,手臂依旧很有力,在她腰间。他吐息有些热,半晌问:“你呢?”
戚礼摇头,“不喜欢了。”
她看进他眼里,真诚的,力求让他相信,“你有没有想过,我拒绝你追我,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你这样只会给我带来困扰。”戚礼说,“你也知道摆脱掉你很麻烦吧。”
没人说过了六年还要重拾起旧日恋人,何况他们连恋人也不是。
戚礼以为,她不会再见到秦明序了。就算现在再遇到,他们重新说话,应该也是谈谈过去的事,然后彼此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