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出行都有步撵伺候, 这样的体力活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吃力。*l¨u,o,l-a¢x¢s-w,.?c*o?m*
加上雨天路滑,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偏偏她的运气就是这么差,脚下突然踩到一枚鹅卵石,身形不稳就被地心引力拽着往山坡下滑去。被她扶着的司妙真自然也未能幸免。
危急关头,季铃兰死死拽住司妙真的胳膊,想要护住她。但下坠的势头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更糟的是,即便在这漆黑的雨夜中,季铃兰也看清了山坡下连接的断崖!
暴雨如注,狂风裹挟着雨点抽打在脸上,生疼。季铃兰死死拽着司妙真的胳膊,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沉重如铅。脚下碎石不断滚落,坠入深渊,连回声都被风雨吞噬。
崖边泥土松软湿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她拼命想抓住什么——一截突出的树根、一块嶙峋的岩石——可指尖刚触到,便被雨水冲刷得滑脱。
下方是黑黢黢的断崖,像一张巨口,在电光闪烁间若隐若现。^x^i!n·2+b_o!o,k\.*c*o/m_湍急的河水在崖底咆哮,白沫翻涌,仿佛无数白骨在浪尖上浮沉。
下一秒,地面彻底塌陷。
失重的瞬间,她只看见司妙真苍白的脸,和漫天雨幕中那道越来越远的崖线。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离悬崖越来越远,命悬一线。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死死地抓住了司妙真的手。
看来……两人只能在黄泉路上再饮酒作伴了。
*
季铃兰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睛。当眼帘缓缓掀开时,久违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青砖小筑内,黄花梨翘头案上摊开着未合拢的《花间集》,玉簪花书签犹带残香。
墙角宣德炉青烟袅袅,与博古架上那尊雨过天青瓷瓶里斜插的枯荷相互缭绕。一阵穿堂风过,惊动了檐下的铜铃,床帐流苏随之轻轻晃动。?g′o?u\g+o-u/k/s^./c′o-m/
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季铃兰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稍作缓解后终于找回了昏迷前的记忆。
原以为坠崖必死无疑,没想到掉进了环绕静安城的河流中,水流的缓冲让他们活了下来。昏迷前,她始终记得自己死死抓住了司妙真,没有松手。
那……司妙真去哪儿了?
季铃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但她顾不得多想,穿上鞋就要去找人。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进来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笑容亲切友善。
见季铃兰已经醒来还下了床,她略显惊讶:”你醒了?不必急着下床,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先前观察房间陈设时,季铃兰就猜到主人必定家底丰厚,现在见到这位女子的穿着打扮,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压下心中的警惕,季铃兰回以微笑,温和地说:”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想去寻我朋友……你可曾见过她?她与我一同坠崖。”
在不明对方身份立场前,季铃兰自然不会透露两人真实身份,若不小心被敌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陌生女子走近几步,也在暗自打量季铃兰,见她举止有礼、容貌出众,确实不像坏人。
猜到季铃兰在担心朋友安危,她直截了当地说:”你且放心,你朋友被安置在另一间房养伤。她伤势比你严重得多,伤口因长时间泡水已经化脓发炎,高烧不退。不过郎中已经看过开了药方,性命无碍,只是不知何时能醒。”
这如何能让人放心?季铃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确认司妙真安全后,季铃兰这才想起还没道谢,连忙对陌生女子说:”想来是姑娘好心救了我们,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方才心急失礼,怠慢了恩人。”
”叫我林薇就好,这里偏僻,不必拘礼。”林薇主动握住季铃兰的手腕,抿唇浅笑,亲和力十足,”说来也巧,我的仆役本想去河边捕鱼,却在河面上发现了你们,当时可把他们吓坏了。若不是碰巧遇见,真不知你们会怎样......”
林薇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后怕。
季铃兰素来不喜与人肢体接触,但对方是救命恩人,自然不能再端着架子,便没有抽回手。她很清楚,若非林薇心善允许救人,仆人们哪敢随便带陌生人回府?
更何况还请了郎中。在这乱世,药材何其珍贵。
季铃兰面带歉意:”真是让林小姐破费了,将我们二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等恩情没齿难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