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营内,宇文青岩与几人密谋。!d,a′k!a~i\t?a~.\c-o?m¨
另一名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兵赵铁柱接口,声音低沉。
“少将军,您心里有火。白天在城墙上,那昏……那叶凌陛下,还有凌月将军……俺们都看在眼里。您对那位,怕是恨意难消吧?”
他浑浊的眼睛直视宇文青岩,毫不避讳。
“若真要杀一人以泄心头之恨,乱了敌军,也解您心头之结……俺们这把老骨头,豁得出去!”
“住口!”
宇文青岩猛的低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狠狠刺向赵铁柱。
他胸膛起伏,压抑的怨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想起叶凌在十里亭前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态,想起阿姐宇文凌月望向叶凌时那专注信任的眼神,想起那该死的昏君对阿姐曾有过的觊觎……
一股混杂着嫉妒、不甘和屈辱的怒火直冲头顶。
“杀一人泄愤?”
宇文青岩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冰冷怒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杀谁?杀一个幡然醒悟,心系百姓的皇帝?!你们以为这是什么?江湖仇杀吗?!除了让父王蒙羞,让整个镇北军背上叛贼的骂名,还能得到什么?!”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手指紧握。·w-e.n·x~u\e!t¨x?t-.*c`o\m.
“是,我恨他!恨他凭什么能坐在那个位置上!恨他凭什么能让阿姐……”
后面的话被他死死咽了回去,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
“少将军息怒!”
一直沉默的第三名老兵,身形瘦削却眼神异常锐利的钱老七终于开口。
“老赵说话糙,但理不糙。我等非是让您去行刺泄愤,而是寻一个既能破局,又能……了断您心结的万全之策。”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宇文青岩阴晴不定的脸,缓缓道:“曹贼三十万大军,是悬顶之剑。但是剑再利,握剑的手若断了,剑也就成了废铁!而曹忠便是那只手!”
钱老七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狠厉。
“若战事胶着,曹贼亲临阵前督战,耀武扬威之时,便是他警惕最松,也最为显眼之时!”
“彼时,若能集我等死力,由我等亲率一支奇兵,舍弃战马,轻甲疾行,以身为刃,不惜代价凿穿敌阵……”
“直取曹忠老贼项上首级!”
“斩首?!”
王老五和赵铁柱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随即眼中爆发出同样决绝的光芒。
宇文青岩的瞳孔骤然收缩:“斩首曹——忠!”
“没错!”钱老七的声音斩钉截铁,他浑浊的目光死死锁定宇文青岩。`s,w¨k~x¨s_w/.,c~o^m¨
“由我等三人,挑选军中敢死之士,舍弃战马,轻甲疾行,以身为饵,以命铺路!不计代价!”
“少将军!”
王老五猛地抱拳,声音压抑着激动。
“您只需在城头坐镇!指挥俺们!看俺们这帮老骨头,如何替您撕开曹贼的乌龟壳,把他的狗头给您摘回来!”
“让那叶凌好好瞧瞧,没有他那花架子兵器,咱镇北军的老卒,一样能办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泼天的功劳,是您的!这口恶气,俺们替您出!”
“对!”
赵铁柱接口,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少将军!您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帅才!不是冲锋陷阵的死士。这等搏命的事情,交给我们这帮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家伙。能替少将军斩下曹贼狗头,替王爷分忧,替大小姐出口气,俺老赵死一百次也值了!”
“算我一个!”
“还有我!”
三人争先恐后,仿佛这不是去赴死,而是去抢头功。
宇文青岩看着眼前三位眼神炽热、争先恐后要去为他赴死的老兵,心中如同被滚油煎熬。
他对叶凌的怨愤是真的,渴望证明自己,压下心中邪火的冲动也是真的!
但让这些看着他长大、如同叔伯般的老卒替他去死……
“不行!”宇文青岩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中交织着痛苦挣扎与不甘。
“曹忠狗贼的首级,必须由我亲手斩下!”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着!看着我宇文青岩,如何于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我要让叶凌……让他亲自看着我立下这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