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入城!”
随着宇文凌月的号令发出,金色的洪流瞬间开始涌动起来。_三·叶,屋, ,更¢新!最¨快?
士卒们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沉甸甸的金饼,肃杀之气中还有难以言喻的亢奋与归属感。
宇文青岩木然地操控着战马,跟随在大军之中,如同失了魂魄。
这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士卒实打实获得了赏赐,他本应高兴……但他望着不远处眉飞色舞与叶凌谈笑的宇文凌月,他却五味杂陈。
此刻,他宁愿死在战场之上。
他下意识地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十里亭前,在夕阳下依旧反射着刺目光芒的空箱子。
那光芒,烙印在了他的眼底,永生难忘。
身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不宁,不安地打了个响鼻。宇文青岩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发出一声略显焦躁的长嘶。
他抬起头,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巨大城门阴影。
京城到了!
踏入城门内的瞬间,与宇文青岩预想中截然不同的京城景象让他不由张大了嘴巴。
没有预想中兵临城下的混乱与绝望,没有市井萧条、店铺紧闭的破败景象。
由青石铺就的宽阔主街,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两侧的商铺虽非门庭若市,却也大多开着门,布幡在微风中轻轻招展。
米铺前排队的人不在少数,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茶肆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新蒸面食的淡淡香气。
街道上的百姓,虽大多面有菜色,衣衫打着补丁,但步履匆匆,许多人的怀里此时正抱着刚领到的、用麻布裹着的粗粮饼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街道两旁高大的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告示。墨迹清晰。
宇文青岩的目光扫过,瞳孔微微收缩:“大炎皇帝诏:即日起,全国百姓,免田赋三年!钦此!”
“曹逆忠罪状昭告天下:弑君篡位,勾结外敌,屠戮百姓……”
“新政安民令:严厉打击囤积居奇,保障粮价平稳……”
“战时动员令:凡我大炎子民,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共御国贼!”
免税?
揭露曹忠罪行?
新政?
这些词句,与他记忆中那个只知道趴在女人肚皮上的昏君形象,产生了巨大的撕裂感!
这些竟然都是叶凌搞出来的?
更让宇文青岩震惊的是眼前热火朝天的备战景象。\e^x?i·a?o`s,.-c-o!m?
街道上,并非只有巡逻的士兵。
随处可见穿着粗布短褂、头扎汗巾的民团青壮,喊着整齐的号子,与披甲的士兵们一起,合力将巨大的滚木、沉重的礌石搬运上城墙。
他们的动作或许不如士兵娴熟,但那股子拼劲和认真,却是丝毫不弱。
街角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一群妇人正手脚麻利地赶制着白色的绑带,针线翻飞。
旁边几口大锅冒着腾腾热气,里面熬煮着浓稠的粥,旁边堆满了新蒸出来、散发着麦香的饼子。
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自发地在粥棚边维持着秩序,声音洪亮地吆喝着:
“莫急莫急,都排好队!人人有份!省着点力气,好打曹贼!”
百姓没有恐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绝心。
“我的个乖乖,头儿,这和我见过的大炎百姓完全不同啊。”一个年轻的镇北军骑兵被眼前所见震惊得无以复加,压低声音对身边老兵说道。
“你看那些人,虽然瘦,但是走路有劲,眼神也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像是等死的样子。”
老兵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三十万曹军将至,难道百姓就不害怕?
“这京城的百……姓……,咋这么拧成一股绳?”
整个京城,像一架精密运转的巨大机器,众志成城。
宇文青岩身下的战马似乎也被这氛围所感染,不安地踏动着铁蹄。
宇文青岩心中的质疑和预设,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也开始剧烈地动摇。
这……真的是那个昏君统治下的京城?
那个传说中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的帝都?
宇文青岩猛地掐了掐大腿,压制住心中的震惊,继续沿城行进。
“……唉,多亏了凌公子啊!要不是他杀了那些狗官,打开了粮仓,咱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