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谢扶光一激动?兴奋就喜欢晕厥,她怀疑他很有可能在成亲时,或者是新婚夜圆房时,直接晕过去。
她寻思,到时候得把药备着,得注意些。
……
十二?月二?十一日,一年中最最阴冷的这一日。
天寒地拆,滴水成冰,雪花纷飞,卷地而落,若鹅毛纷纷扬扬。燕州城遍地银装素裹,玉树琼枝。
“今日好大的雪。”叶府早起的仆人,抱着扫帚,哆哆嗦嗦扫门前雪。
仆人扫着雪,忽而发?现门边高墙上坐了一人。
“公子!这么大的雪,您怎的坐在这儿??”
叶云川坐在高墙上,望着远方,仿若在等什?么人。他满身白雪,晨风轻轻吹拂他的马尾。雪光映满他的白衣,映得他的肤色苍白无血色。
叶云川没?反应。仆人挥挥手,“公子?”
叶云川摇了摇头。仆人挠头,“我去给您拿把伞来?”
“不用。”
“公子,仔细冻凉了。”
“没?事。”
萧扶摇听下人说叶云川在外头淋雪,也不撑把伞,她赶忙过去,“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坦,非要折腾出一场病来?赶紧下来!”
叶云川置若罔闻。
萧扶摇蹙眉,“今日秀秀大婚,你冻病了,如何去吃酒席?”
闻此言,叶云川从高墙上一跃而下。萧扶摇把伞撑过去,拍拍他衣衫上的雪花,“赶紧进?屋暖暖身子。”
叶云川换了身干净衣裳,萧扶摇把姜汤端给他,“快喝了。嗳,今日秀秀大婚,竟下了这么大的雪,今儿?这日子真是……”
“这日子很好。瑞雪兆丰年,多吉利。”叶云川道。
“吉利,吉利。你赶紧喝完了收拾好,咱好快些去沈家。”
婚姻,昏因?,黄昏为吉时。黄昏时,沈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宾客只请了叶家人,高昌王等人,以及曼陀罗教教众等人来昏礼。饶是只有这些人,也将整个沈宅挤得满满当当。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叶云川站在喜堂里,望着堂前。
堂前,典仪在唱词:“合扇,和和美美……”
沈秀与谢扶光牵着喜绸花球,在典仪的祝福声?里,慢慢走到喜堂前端。
叶云川凝视一步一步走近的沈秀。
她身着凤冠霞帔,衣摆长?长?拖地,凤冠前垂下流苏,微微遮住面?庞。即便?流苏遮住她的脸,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流苏下的她在笑。
她双目翘成月牙,明媚灿烂的笑容,令她整个人都光彩潋滟起来。
她很开心,极开心。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叶云川垂目,苦涩地握紧拳头。
沈秀的目光透过垂下的流苏缝隙,落在谢扶光身上。
他头戴红冠,白发?长?卷,如雪如云,披在肩后。
眼纱轻垂,红唇映着雪肤,宛若盛放的红色曼陀罗,盛开到百花失色,昳丽鲜艳到极境。
沈秀看了看他身上的大红色喜袍,喜袍上绣着龙凤图,精美精致。这件喜服,是他一针一线,日日夜夜绣出来的。
直到今早,她才知?他这几月白日困倦,并不是因?为吃药的缘故,而是这几月他每晚都在绣喜服。
精美奢华的喜服背后,是他日日夜夜的辛苦劳累。喜服越是好看,她越是心酸难抑。
抑制着心里翻涌的潮湿情绪,她继续扬着笑,牵着喜绸,与谢扶光一同?来到父母跟前。
典仪扬声?:“一叩首,诗题红叶天受益,谢天赐良缘,二?叩首,蓝田种玉地做媒,谢地造美誉。三叩首,结发?夫妻由海盟,一拜天赐良缘定今生,二?拜……礼成!”
典仪祝词完毕,礼成!众人欢呼,鼓起掌来。
就在这时,“砰砰砰!”整个燕州城炸起了烟花。
不止是整个燕州城,秀国全国各地,都在同?一时刻,礼成的这一刻,放起了烟花。
漫天烟火,将漫天的雪花都染成了五彩斑斓的绚烂色彩。
沈宅外面?,烟花与雪花交织成的斑斓色彩里,魏朝清望着漫天的烟花与雪花,温润的面?庞冻得清白。
今日是沈秀大喜的日子。他原想来送一份礼,祝贺她新婚。
然他若真来了,她定会不喜。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他不会自讨没?趣,扫她的兴,给她添堵。
他只能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