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从凉羌出发?,走到下午,走了接近一天的路程。如果她的路走得正确的话,也许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到凉羌。
她向?上?天祈祷,祈祷自己走的正确的路,祈祷自己不迷路,不走弯路,不走冤枉路。
最好是能遇到人,能让人带着去凉羌。她吐出一口?气,戴上?头巾面巾防沙,骑上?骆驼,向?着东方一路前行。
她一直往东方走,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绿洲。绿洲和来时遇到的绿洲很?像。她激动了一下,翻身下去取水。将几个大水囊装满,又让骆驼吃了草,她继续上?路。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不远处有人影出现。沈秀心里一喜。见他们是西域人,她又害怕起来。
万一又是沙匪呢?
不会的,她不一定就这么倒霉。
不幸的是,她就是这么倒霉。她的确又遇见了一群沙匪。
只学了半个月武功,只有力?气增大了一些,听觉强了一些的沈秀,不敢与这些拿着大刀的杀匪动手,于是,她的骆驼被他们抢走了。
抢走她骆驼,嚣张大笑着的沙匪走远。她咬牙,希望天降五雷,劈死?他们这群强盗!
没有了骆驼,她只能步行,且她还?没有食物和水,前路更?加艰难起来。
望着没有边际的大漠,她又一咬牙,抬步前行。
这边厢,抢走沈秀骆驼的沙匪一边走,一边道:“瞧瞧,这包袱里水食不少,今日运气真好!”
“哈哈哈!”另一人大笑着,笑声倏地戛然而止。他从骆驼上?摔下去,口?中溢出血花。
其他人亦如此,摔下骆驼,纷纷暴毙。
鞋底陷进黄沙里,沈秀擦擦汗水,极目远望向?天空。天边的云渐渐吞噬日光。此时即将日落。
沈秀心里一紧。日落后,气温骤降,没有光亮,沙漠晚上?还?会刮风起沙,很?难前行。
她只希望日落能慢些,再慢一些。
一阵微风刮来,带着血腥味的花香扑进她鼻子?里。她愣了一下,迅速环顾四?周。
四?周未见半个人影。大抵是错觉。又或许是她身上?残留的谢扶光身上?的气息。她这般想?着,低头一嗅。
谢扶光一直抱着她,她身上?确实有他的香气。她放下心来。
太阳渐渐落下,大漠落日景观雄阔壮丽,若在平时,沈秀或许会觉得大漠落日很?美,但现在只觉得恐怖。
随着落日余晖渐渐散去,天色暗下来,一丝一丝热气也被渐渐抽走。
冷意钻进衣缝里,她蜷缩身子?,开始想?念骆驼身上?暖和的毛,想?念包袱里的厚衣。此时她不仅有些冷,还?十分口?渴。
几顶帐篷落入视野。她应激了,怕又是沙匪,立刻趴下来。
慢慢探出脑袋,发?现帐篷里有西域僧人出入,男人女人出入,她微微放下心来。
有僧人在,应该……不是劫匪?
想?着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不想?冻死?,不想?横死?在沙漠之夜的沈秀大着胆子?靠近帐篷。
在沙地里架木柴的女人发?现有人过来,立刻警惕地后退。她喊出一串西域语,很?快,帐篷里的人通通走出来。
五六个僧人,三个女人,还?有十几个带刀的男子?,像是西域侍卫的装扮。
她连忙合掌,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是梵语Amitabha的相近发?音,西域僧人听得懂的。听到她说阿弥陀佛,其中一个皮肤白皙,长眉深目的年轻小和尚举手,“Amitabha.”
这位年轻小和尚大抵十四?五岁,这群人似乎是以?这个小和尚为尊。
小和尚对着她说了一句西域语。她听不懂,对他说了句汉语。他也不懂,只疑惑地看她。
她连忙取下面巾,将遮住的面庞露出来,“我是汉人,小和尚……不是,大师,你们这里有没有懂汉语的?”
小和尚目光微怔,紫罗兰色的眼?里光芒旋转。半晌后,他摇头,做出听不懂她话的动作。
她抱紧身体,示意她很?冷。小和尚意会,对身后的女人吩咐了一句。
很?快,女人拿来男子?衣衫,递给沈秀。她快速披上?,“多谢多谢!”
她蹲下来,拿起一根木柴,在地上?写写画画。出凉羌小镇时,她特意记住了凉羌镇门?牌匾上?的大字。
按照记忆将凉羌这两?个吐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