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孩子们的呼吸都屏住了,小仙童攥紧了拳头,人间小姑娘的眼泪滴在布娃娃身上。
“就在魔主的黑魔剑要劈到无名碑上时,”老者忽然提高了声音,“那碑上的花突然全开了!白的莲花往上升,墨的曼陀罗往下沉,开出的光把整个玄水城都罩住了。魔兵手里的兵器掉了一地,他们想起自己也是有爹娘孩子的,想起以前没打仗时,人族会用粮食换他们的皮毛,魔族会帮人族渡过结冰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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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里的魔兵开始放下武器,有的蹲在地上哭,有的去扶受伤的人族士兵。魔主又惊又怒,想再动手,却被自己的亲卫拦住了——那亲卫的孩子,正是当初肖飞给干粮的小魔童。
“后来啊,”老者的声音又变得温和,“肖飞他们在玄水城修了座桥,一边通人族的城镇,一边通魔族的聚居地。苍狼成了城主,每天都在城门口看着过桥的人,哪家缺粮食了,他就把自己的俸禄分出去;哪家孩子没人管,他就带回城主府教他们读书。”
他抬手指向画中无名碑顶端的花:“你们看,这花每年都会结两枚莲子。一枚顺着天河飘去人间,落在有善意的人家里,能长出治病的草药;一枚顺着云路飞回天庭,落在仙圃里,能开出安神的花。”
孩子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见画中的花谢了,结出两枚圆滚滚的莲子,一枚泛着金光,一枚带着土色,正悠悠地飘向画外。
老者弯腰,指了指画里无名碑的基座:“那碑上的花啊,每年都会结两枚莲子,一枚去人间,一枚回天庭。它在告诉我们,无论在哪界,都要记得——”
“善意能长出根,信任能开出花!”孩子们齐声接道,声音脆生生的,在书馆最高层回荡。小仙童的朱砂痣亮了亮,人间小姑娘抹了把眼泪,笑了出来。
老者看着他们,眼里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他挥了挥玉如意,云雾渐渐散了,画卷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只是那三人的身影似乎更鲜活了些,连苍狼腰间狼牙佩的纹路都看得清。
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跑下楼,要去书馆的院子里找那株据说从无名碑飘来的莲子长出来的花。老者站在画前,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拂过画中苍狼的身影,像是在抚摸一段遥远的时光。
而此时的玄水城广场,正是午后。阳光透过新建的琉璃顶洒下来,照在来往的行人身上。有魔族的妇人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给人族亲家带的魔界鲜果;有人族的书生背着书箱,要去魔族的学堂讲学。广场中央的无名碑早已被修缮一新,碑身光洁,顶端的奇花正开得灿烂。
苍狼坐在碑旁的石凳上,他已不再年轻,鬓角染了霜,眼角的皱纹深了些,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几个新来的魔兵围坐在他脚边,眼里满是好奇。这些魔兵都是战后出生的,没见过当年的战火,只从老人们口中听说过苍狼将军的故事。
“碎星崖那回啊,”苍狼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却很有力,“肖飞的腿还没好利索,就拄着拐杖跟我们去寻魔主藏起来的黑魔咒。那崖壁陡得很,凌月在前头开路,手里的银簪都磨秃了尖。”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无名碑,碑根处不知何时冒出了株嫩芽,嫩得像玉,顶端微微弯着,朝着某个方向生长。苍狼知道,那是朝着五界书馆的方向。
“我们在碎星崖底困了三天三夜,没水没粮。”苍狼的嘴角扬起抹笑意,“最后是肖飞想起无名碑上的露水能解渴,凌月用最后的灵力把露水引了下来。那时候我们就想,等出去了,一定要让玄水城再也没有挨饿受冻的孩子。”
年轻的魔兵们听得入了迷,其中一个最小的魔兵指着那株嫩芽问:“将军,这芽儿要长到哪里去啊?”
苍狼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能穿透云层,看到那座悬在五界交汇处的书馆:“它要去一个地方,把这里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风从广场穿过,带着远处市集的喧闹,吹得无名碑上的花叶轻轻摇晃。那株嫩芽又长高了些,细弱的茎秆上,仿佛真有根看不见的线在延伸,一头连着玄水城的暖阳,一头连着五界书馆的微光,把那些关于善意与信任的记忆,串成了一条永远不会断的线。
书馆最高层的画卷里,肖飞三人的身影似乎动了动,像是听到了远方的笑声。老者收起玉如意,转身走向书架,那里还有无数未写完的故事,正等着被时光酿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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