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得可怕，却又拼凑不出完整的轮廓，只留下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无法停下的潮汐。

“主人。”

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头顶，遮住了倾盆大雨。

李小燕站在他身边，白色的连衣裙被雨水打湿了边角，眼神里满是担忧：“没事吧？”

赵括深吸了口气，雨水混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涩。

他摇了摇头，目光望向雨幕中不断靠近的地铁灯光。

记忆丢了就丢了，终点在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路还在脚下。

他想，自己应该前往下一个站台了。

一辆银灰色的地铁破开雨幕，从天边缓缓驶来，最终稳稳停在荒坂塔顶端。

车门无声滑开。

李小燕站在伞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叮嘱的话，比如“注意安全”，或者 “早点回来”。

但看着赵括转身走向车门的背影，那些话终究堵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赵括的手刚搭上车门边缘，忽然回过头。

雨丝落在他脸上，模糊了少年模样的轮廓，却让眼神显得格外清晰：“别担心。”

“我可能会经常回来的。”他笑了笑，指了指脚下的七日不息之城，“这里就交给你了。”

李小燕用力点头，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砸在地面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她看着赵括的身影上了车，车门缓缓合上。

下一秒，地铁化作一道流光，冲破雨幕，消失在天际线的尽头。

地铁内部，起初还有七日不息之城的残影在窗外闪烁，很快便被纯粹的虚无取代。

赵括靠在扶手上，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忽然笑了。

成神又如何？成仙又怎样？

那些神明说他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

可对他而言，黑暗与光明本就没什么分别。

重要的是往前走，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本质上，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在车厢里响起。

【欢迎玩家来到乱站台。】

赵括微微一怔，这也太快了一些吧？

还没等他细想这站台的规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道刺眼的白光。

另一辆地铁正以惊人的速度，从斜前方的虚无中冲出来，车头首勾勾地朝着他所在的车厢撞来！

赵括瞳孔骤缩，猛地侧身。

“轰隆。”

剧烈的撞击声在虚无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