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似压入人心口,连带胸腔也震得生疼。
祝卿安恍然觉自己心悸愈发严重,已经到了眼前发昏的地步,她尚且如此,那师尊又该是面对怎样的光景。
她忧心更甚,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女人的身影。
越尔在重压之下也不好受,劫雷之中除却有无尽浩瀚的杀意,更有一层叠一层盖下的威压,为的就是让受罚之人由身到心都失去抗衡之力。
雷势愈发强悍,饶是她一身雷灵根,可抵御部分雷属伤害,依旧是慢慢坚持不住。
终于,在又一道狰狞玄雷下,她身形一颤,周遭流转符文灵光那瞬轰然破碎,刹那如静止,祝卿安红瞳骤缩,再忍不住要冲出去。
碎散灵气环绕中,女人回眸,眉头浅簇与其对视,眼底意是拒绝。
不要出来。
她以口型道之。
祝卿安浑身颤抖,在她坚决的神色中堪堪停步。
师尊用灵力把她按住了。
可就在这刹那,玄雷再度落下,越尔为提醒她走过一瞬神,不及调动灵力防御,雷光乍劈在她后背,威势轰鸣。
越尔经脉顿然破碎,她眼底失神,猛一瞬跪下,唯用剩下气力支撑着身体,才没狼狈栽倒于地。
“咳。”她抑制不住地咳出一口血。
触目惊心的血色顺着她唇边淌下,缓缓滴落身前。
一次失误便让天雷抢得了先机,越尔再不能控住那团自己随意玩弄许多年的雷光,灵气四散,甚至被天雷带动化作敌手,往她身上倾泻而去。
无尽的血色自她袖口滑出,很快在女人身下蓄出一滩红。
祝卿安心口乍然被无形之手攥紧,阵阵心悸让她也不住软了腿,跪坐在地,遥遥与越尔相望。
师尊,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我。
她泪缓落下,而越尔眼也被道道玄雷劈出血来,蜿蜒盖过了那点鲜明的红痣。
墨发女人指尖轻动,似想抬手为她拭去眼角泪水,可她们相隔太远,可她有心无力,最后,只能在万般雷光闪烁下,艰难牵起一丝轻笑。
「莫哭了,为师没事。」
传音低低落入祝卿安耳中。
越尔分明已痛得脊背都忍不住发抖,可还是想在徒儿面前体面一些,缓挺直了腰背,笑也似平日那般柔和明媚,只是与面上血色相称,实在狰狞。
祝卿安只觉心疼,但她此时被控制住身体,根本不能上前,她眸子被水色模糊,渐渐连女人的笑容也瞧不见了,银发姑娘试图挣扎,眼中是令人惊骇的恨意。
师尊……师尊……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
她此前从未想过这么多,连反抗也只是温和地寻另条路子,遇到不公便避其锋芒,可是为什么,她都这般退让了,天道依旧不肯放过她。
自己有何罪数?自己何错之有?
就因为一身煞气?
就因为她是魔物?
凭什么?公平?哪里有过公平,她什么时候体会过天道之公平。
祝卿安那瞬压抑许久的愤恨以及不满,在这天罚压境下爆发出来,身上气势节节攀升,竟渐有了反压雷云的趋势。
墨云犹如被激怒般,咆哮着又降下玄雷。
越尔拧眉,飞速结印,再度稳住局势,她能瞧见徒儿不对,连忙传音。
「徒儿,莫冲动!」
她只是受伤,但的确还能坚持,若这姑娘被劫雷定做目标,那可就糟了。
此劫似乎凝聚了大半蓄积的威力,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奔腾而下,太快太急,越尔受伤结印过慢,还只画出一半符箓,就被击垮。
朝眠峰震天一声巨响,原先跪伏之草木终于经受不住摧折,轰然倒塌,荡出一片余威,波及至整个上清宗。
其他峰上门生无不感一阵巨大威势在体内爆发,不由都咳出一口血。
长老则好些,但也受了不小冲击。
“那边情况不太好。”莫辞盈擦去血迹,忧心忡忡对自家师尊道。
闻江意也眉头紧锁,“没有办法,那不是我等可抵御的存在,你我前去帮忙大抵也是添乱,且先继续维持防御阵。”
越尔正处雷下,首当其冲,生生捱下所有雷威,血色蔓延更重,她不住咳嗽,但依旧坚持着结印,身上逸散的紫光也被她强行合拢凝成符文。
可惜光亮已经黯淡许多,颤颤巍巍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祝卿安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她深深看过一眼师尊的模样,握紧了长虹。
银发姑娘有感体内似乎升起一团暖意,其中蕴藏无限渴求,其之所向——正是远苍那团墨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