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有思绪都被这姑娘突然一句话截断。
祝卿安抬手搭在她肩上, 把她推开,因着并未收力, 越尔后背* 狠撞上柜门沿,正巧是打在脊骨边上,生生催出阵痛麻之意。
她嘶一声, 差点没站住。
“既然药没用就别吃了,你走吧。”
但银发姑娘看也不看她一眼,腿一跨离开。
“那门功法得了改良,不是找谁都行?何必找我。”
越尔急忙拉住她袖子,低声软喊,“徒儿……”
但那片衣角从她指尖被抽了出去,“况且, 你如何与我有什么干系。”
祝卿安话里话外都是想和她撇清关系。
女人快走几步拦住她, 满心只是,“你连为师都不愿意喊了吗?”
一直以你我代称, 连一句师尊都不愿意喊她, 当真如此冷漠?
越尔心下戚戚。
“……”回应她的只有银发姑娘的冷眼和无言。
她是真的慌了神,去牵祝卿安的手, 凤眸软下求问,“徒儿作何要走, 是不是为师哪儿做的不好?”
祝卿安只听完这句,顿时觉得很荒谬,“你居然问这个?”
越尔居然问这个?哪儿不好,那儿好过?
她屡屡表明心意,这女人怎么可能不懂,但就是从不回应她,可不就是心里装着人。
如今居然来问自己为何要走?
“你不是最清楚吗?”银发姑娘心头无名火起,再不闪躲,一步步把女人逼退。
越尔被她推搡着,步子不稳,往后踉跄两下。
“你从小到大都在骗我,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祝卿安面无表情看她,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化作一声声质问。
“既然喜欢毕烛,喜欢我阿娘,为何又要来招惹我?”
“徒儿,等等……”越尔本还软和的眸色化作惊神,原先故作委屈的柔弱尽散,只想稳住她。
“因为我像她?可以满足你的思念之情?”
“徒儿,为师没有这个意思。”越尔蹙眉解释,意图安抚她。
现下的情形……不太对。
“那你什么意思呢?”银发姑娘丝毫没有给她歇息的机会。
“你不爱毕烛了吗?”祝卿安眼底晃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水色,笑着问出最犀利的问题。
越尔徒然沉默,作不了答,或是说,作不了祝卿安想要的答案。
她与师姐相伴太多年,早已爱这人融入骨血之中,每每想起都肝肠寸断,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下。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此时莫名散去,唯剩冷寂。
祝卿安明明觉着自己的心早便寒透,可见她沉默之时,还是忍不住慢渗出一点痛。
在这件事上居然连骗她都不愿,该是爱得多深呢?
她悄吸口气,稳住声音,“那我换个问题。”
“师尊,你又可有爱过我?”
祝卿安挥开她的手。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或是喜欢也好,你有吗?”
“越尔。”她就这样沉沉站在女人面前,第一次喊出了这人的名字。
越尔,多好的名字,自她八岁起,就记了许多年,可惜一直藏在心底,就如同她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慕,一并沉寂。
反而是彻底心灰意冷之时,才喊得出来了。
越尔后腰忽挨道凉意,她一激灵,回头看,自己正被逼靠在木桌上。
女人手发颤搭着桌沿站直,艰难与祝卿安对视。
她张了张口,是想说爱的。
爱的,这么多年的相处,是块石头都该捂热了,更别提自己与徒儿的关系还接连往暧昧方向偏移。
来找也是因为想挽回,想回到曾经那般亲昵的关系。
她不能接受徒儿离开自己的日子,尤其是这几日。
金陵城中不得用术,她难靠神识找寻徒儿踪迹,只能找了处地方歇脚,日日在城中奔走,试图能碰巧遇上。
那种怎么也寻不到人的感觉,几度让她绝望。
“为师自然亦是心悦徒……”她眼睫几动,正要开口说。
祝卿安却突然把她推倒在桌上,越尔腰一抖,剩下的话音变了调,“徒儿?”
她惊觉,没了灵力加持,无论是在身量上还是力气上,自己好像都比不过这姑娘。
“既然师尊如此说,那便证明一下。”银发姑娘轻轻开口。
证明一下这廉价又虚假的爱。
她怎么会再信越尔嘴里说出来的话,唯有行动才是最令人信服的。
祝卿安甚至不愿用手碰她,只拾起一旁的长虹,刀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