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自己呛到，她顶着祝卿安疑惑的眼神改口，“仙尊实力太盛，遭人羡恨，上清宗一度在外是遭人惦记的存在。”

的确很遭人惦记，恨的话……也算吧？

燕处然不敢再多提这个，说起真正的缘由，“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你们可知？”

“怎么不知，我们上清宗还是第一个出手抵御魔族的。”边临自信点头。

燕处然却苦笑，“的确，可后面的事就没人敢提了。”

她沉声道来，“当年大战将息，眼见要击退魔族，祖师娘娘座下二徒儿长珏却在此时叛出师门，投敌魔族。”

边临和万艳山没听闻过此事，愕然。

“祖师娘娘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愿清理门户，被多方指责，这会向来积极御敌的大师姐毕烛竟……”

燕处然有点难言。

祝卿安莫名生出点不好的预感，心头越发闷痛，一阵火燎般的疼自心口一路烧到喉间，她强压口中腥甜，胃里阵阵翻江倒海。

长虹此时如被触动般剧烈震颤起来，震得她虎口发麻。

但那句后话还是被说了出来。

“竟当场堕魔，反杀人族，一时生灵涂炭，大战局势逆转，魔族当道。”

祝卿安再承受不住，猛然吐出一大口血，尽数撒在身前的长虹刀鞘上。

霎时鞘身红纹蠕动，将她的心头血吞噬殆尽。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048章 第 48 章

若说刀法, 祝卿安此前都是自己磨炼，只是学会了架势，难悟其中真意。

她觉着是练得不够的缘故, 或许多练几年就能体悟了。

但如今她似附于一人身上，周遭环境熟悉, 赫然是朝眠峰的桃树下，祝卿安跟着此人动作不停挥刀, 行步。

一招一式浑然天成，犹如呼吸般自如, 这种感觉，许久前好像也感受过一点。

她感知不到外界，也没有什么记忆, 只单纯地吸纳这些刀法意蕴，招招生风，刀刀果断。

慢慢的她似乎和此人融为一体，再不分你我，那些此前不能感悟到的刀意，现尽数存于她识海之中。

“此刀取什么名字的好？”忽地，祝卿安发觉自己开口了, 可出来的声音却与自己不同。

她惊颤, 脑中轰鸣，记忆回笼, 终于能分辨出这道声音是谁。

——阿娘。

阿娘……怎么会是阿娘？这刀的主人不应该是毕烛吗？她神魂在此人体内震荡, 可怎么都出不去。

“罢，待它面见世人之时, 自然会有人为它取名的。”女声淡笑自语，温柔抚过刀身。

祝卿安已然听不进她在讲什么, 只一味在脑中否认。

怎么可能呢？阿娘分明是凡人，怎么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大师姐。

她停住，无言漫上一阵绝望，自己那时不也是凡人？又如何能分辨阿娘身上有无灵力。

可仙人怎么会死？不可能的。

名字也不一样……祝卿安哆嗦着安慰自己。

对，名字不一样，样貌……样貌呢？

但她此时被困在毕烛体内，根本瞧不见这女人是何模样。

眼前场景很快波动转变。

祝卿安的视角变得分外奇怪，只局限于一方土地，但这一小角遍地血河，尸体四散在地。

既有人，也有奇异扭曲之物，光从这一小片血海尸山里，就能窥见其惨烈程度。

这是哪儿？祝卿安心头惶恐还未能转变。

“自毕烛下山起，世间就没有过好日子，你还要为她辩护什么，难道上清宗都是魔族叛徒？！”

她闻言一抖，视线移上，像是被何人捡起。

“师姐不是魔。”有道极虚弱的女声响起，气若游丝，却含着讥讽。

“起码，比起你们这些只会看戏，火不烧到自己身上就不急的伪君子，她好太多。”

这声音，这声音……是师尊。

祝卿安愈发胸口闷痛，她现下明明是一缕魂，怎么还能感觉到心痛呢？

“自古有长虹贯日，灾祸频生一说，我看她这把残刀，就应当叫长虹才是。”以祝卿安这儿看去，只能得见满天仙人压境，神色或冷漠或恨意涛天，全是恶意。

“住口。”越尔死死捏住刀，用力太重，连禁锢在其中的祝卿安都感觉到一丝疼痛。

“师姐已然与天魔同归于尽，大战截止，不追杀魔族余孽，反倒在这儿针对我们上清宗，这就是你们说的大局为重？”

祝卿安看不清女人的样子，只能因着视角剧烈的抖动而分析出她应当是力竭将要倒下。

师尊……她有太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