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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安一想到那个女人,心头忽就泛起点儿急迫感,还不够,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又如何能与师尊比肩呢,还需要再努力一些。
她这头想着事,也不看周遭,犹如隔了一层结界在身旁,疏退了不少人,可那头银发实在张扬,引得周围女修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是?”
“好像是小师祖。”
“小师祖怎的也来赛场了?她们亲传门生不是一般不会来这地方吗?”
“来抢分?”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议论,骚动起来,“可别真来抢分,她们亲传门生资源已经够好了,还要来抢我们的,给不给人活路了?”
等祝卿安发觉不对,再抬头时,所见就是周围人视线都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密密麻麻,堆叠起来就是一双双疑惑或者恶意的目光。
她一惊,往后退去一步。
后背撞上了块软弹之物。
祝卿安猛一回头,是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姑娘,但显然比她壮实得多。
她蹙眉撤开一步,先是主动道,“抱歉。”
“不用,麻烦让让。”此人声音沉闷沙哑,甚至到了难听的地步。
祝卿安这才去打量她,只见这人吊梢眉,三白眼。手里握一把玄色镶金长弓,背后鎏金箭袋露出五支青羽箭矢。
面相看起来很凶。
“你挡着我道了。”女子落眼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出声。
挡道?祝卿安稍扫了眼周遭,其他女修不知何时已经退开,空出好大一片位置,根本不存在什么挡道一说。她再如何也明白过来……
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
“我错了。”
剑阁峰上,朴实无华的竹屋院落正中,跪着一个紫衣姑娘,她身子跪得板直,手心摊开举过头顶,咬牙恨恨吐出那三字。
她身前是长身玉立的玄衣女人,依旧一根木簪挽发,墨瞳冷淡。
陆无隅单手拿一根竹戒尺,听见她显然是不服的语气,毫不留情抽在她微微发抖的手心上。
风声先起,而后是,啪——好大一声脆响。
边临疼得一震,手都哆嗦了一下,可不敢收回来,头愈加低下,死死咬牙忍住痛呼。
她本就泛红的手如今渗出血丝,迅速由红转青,一片狰狞。
头顶是陆无隅简洁冷淡的两字,“声小。”
“我错了!”边临深吸口气,闭眼大喊一声,吼得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两只。
啪——又是一下更重的抽打,这下边临是真的没能忍住,眼尾都滑下两行泪,蜷了指尖。
“伸开。”陆无隅却丝毫没有怜惜她的意思,竹尺点在她蜷起指上。
边临一瞬恨上心头,她不是在恨师尊,而是——紫衣姑娘抬脸,目光越过陆无隅身侧,直看向不远处竹亭里正悠闲坐看她笑话的女人。
池秋水……她咬牙切齿在心头念过这个名字,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这女人那时说得好好的,只要自己以后不在干娘那过夜,她就既往不咎,不再提起此事。
可自己才回到折竹峰,师尊就喊她跪下领罚,她才知道,原来池秋水早在乐阁时就把此事告诉了陆无隅,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她。
哒……竹尺落在她肩处,边临倏然回神,抬头去看,她第一次见陆无隅古井无波的眼底露出如此怒色。
玄衣女人以尺代剑,刺在她肩处,沉声冷道,“伸开。”
*
祝卿安这姑娘跑得急,走前连招呼都忘了打,越尔只在她跌撞出门时捎了一眼,便没再关注。
这孩子总不能出去就跑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墨发女人在梳妆台前落座,抬指慢慢碾了碾泛红的唇。
微麻,是有些肿了。
越尔蹙眉叹口气,只暗想自己真是太久不经事,居然碰一碰都脆弱成这样。
她舔了舔唇,催出点灵力将其恢复,那点肿便消下。
今日出门时抹的胭脂这会被蹭花了,又或者说被吃净了大半,不剩得多少沾在唇上,略显色泽不均。
越尔取一张红纸轻抿,却忽想起方才徒儿笨拙含住自己的模样。
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完全是毫无章法的乱蹭,除却把她唇上的胭脂抿干净了之外,半点没舔到得趣处。
她又幽幽叹气,不由生出点悔意。
这傻姑娘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未曾沾染上什么浓丽的色彩,太青涩了,青涩得让她有些难以下手。
要不,还是算了?
越尔在梳妆台前默然,眸光晦暗不知在想什么,忽地她惊醒似的抬头,正巧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