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徒儿的身影，暗自缓一口气道，“嗯。”

却没有抬眼看她。

祝卿安却没发现这点儿不对，她此时心头激荡，有点儿手忙脚乱从怀里拿出那枚坠子，双手递过去。

“这是徒儿在大比上赢回来的，我想师尊伞上并无装饰，正巧能用上。”

“您可以收下吗？”她不自觉含了几分期冀看向越尔，呼吸稍屏。

略卑微一句话。

越尔闻言终于抬头，自己也没发觉，就将目光先落在徒儿身上。

只一瞬对视，她便心头跳了跳。

那双血眸中闪烁的感情太分明，容不得越尔半分错想。

少年人的喜欢如此赤忱，如此难掩，只从眼里就能透出来。

让她……

如见一池春光。

第032章 第 32 章

“不用, 你收着罢。”越尔不敢多与她对视，很快收回目光，垂眸落到手中茶水。

清透水色映照她略有慌乱的眸光, 水面随指尖颤动而抖，也似她如今心境。

祝卿安满腔热忱得她一句冷淡的拒绝, 顷刻凉了大半，愣然站在原地, 想说的话都没了出口的力气。

“师尊，可是这个……”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本是没抱希望, 祝卿安于是也没提过要送，没想到最后竟然赢回此物，她首先便想到师尊, 只觉这坠子与女人十分相衬，兴高采烈回来送人。

可那人看也不看一眼。

仿佛自己在她心里，似尘埃一般，无足轻重。

祝卿安捏紧坠子，又回想起师尊那晚略带泣音的一句师姐。

毕烛，毕烛，苍生道是她, 长虹也是她。

师尊还说过此刀是由她镇压于剑冢之中。

为什么都是她？

师尊和她真的只是师姐妹的关系吗？

祝卿安那一瞬不知为何鼻头一酸, 终究是咬牙忍下，稳住声音, 慢问出口, “您那夜喊的师姐……”

“是叫毕烛吗？”

铛——她才喊出那个名字，越尔强压的心神再忍不住动荡, 手一抖，茶杯自唇边摔落, 砸在石桌上。

四分五裂。

茶水在石上蜿蜒流淌，不少还混着青瓷碎片滴在越尔衣摆。

她手尚在空中略颤，猛一落下扣在腿上，指尖蜷起，面容闪过几分转瞬即逝的慌乱，眸子沉下，强装镇定道，“你知道了？”

祝卿安直觉她所言的知道，还含了许多别的意义，但自己了解的太少，参不透其中暗语，只是看反应，愈发失望，垂头自虐一般出声，“徒儿只想问您。”

“师尊喜欢的是她吗？”

祝卿安忘不掉那晚师尊似悲似喜，还带着点埋怨的神色。

是喜欢吗？

“与你无关。”越尔终于回神，掐诀除去身上水渍，似被她戳到了痛处，声音隐隐有些沉怒。

“百宗比试在即，徒儿既已取得魁首，定是要参与的，好好修炼。”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说罢也不管小徒儿如何回答，兀自回了屋。

祝卿安扎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又盯了那紧闭房门许久，才缓缓颤颤吐出一口气，方才握得太用力的手松开，掌心都被坠子压出片红痕。

又是这样。

她心口隐痛，不知为何……

总觉师尊自蓬莱回来之后，离她越来越远了。

念着好友在等自己，祝卿安最后看一眼师尊的屋子，抬手将坠子贴在心口，深吸一气，道过别，“师尊，我下山和好友聚会。”

四下寂静，无人回她。

祝卿安等过几息，抿唇失望离开。

等再感知不到徒儿气息，越尔才在屋里低低应声，“嗯。”

墨发女人坐在矮几前，头疼地掩住脸面。

看来徒儿只是知晓了师姐在上清宗的身份，旁的还没发觉。

想到此处她又无言顿住。

为何要担心？她又没将两人当作同一人去对待。

但越尔莫名有些心虚。

或许是那个梦太影响自己了，她撤了手，垂眸平复好心境，就像是她那日与徒儿所言，此情……

不应有。

*

“你可算来了，打个招呼怎么要这么久啊？”边临一见她来，就带上话围住她。

“还有点别的事。”祝卿安不想多谈，敷衍过去。

“走吧，我方才托人在东来顺给我们留了间厢房。”燕处然等人也不闲着，先打点好了一切。

三人短暂汇聚，一起下山去。

这东来顺是山下方圆几里最好的酒楼，来这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