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频频惊梦, 大多是些不好之物,待她醒来却又不记得什么。
女人侧身躺着, 身上衣衫略乱,被褥只盖得腰间, 床帏被风吹动晃扬,也似入了她梦里一般扰人。
好像有阵温意靠近, 越尔半梦半醒间掀一点眼帘,朦朦胧胧瞧见道熟悉身影。
银发柔亮,面容如蒙一层面纱, 看不真切。
“师姐?”她下意识想的却是毕烛。
银发女人没有言语,只是上了床榻倾身过来,笼过一片阴影。
越尔愈发觉得这人是她,周身防备尽数卸下,半支起身挨近,眉梢皆是柔和,似乎……还藏了一丝委屈。
“你回来了?”
身影依旧不答, 只环抱过了她的肩, 几近要贴到她身上,越尔停了停呼吸。
她们鼻翼交错, 唇瓣间只隔分毫。
两下心口钝痛的跳动。
越尔那一瞬思念胜过所有疑虑, 勾缠住这人脖颈,绵柔吻上她。
暖润而软的红挤挨着, 磨蹭出点点水色,似云柔, 似水软,绵延难断,吐息艰难自唇缝溜出一点儿,又被吞了回去。
越尔吻得辛苦,腿不由软了,压去点力道在这人身上,银发女人默默承受她有些急色的自献,也撤下支撑的力道,两人一同倒在被面上。
衣摆铺陈开来,越尔退去一点,抬手想去摩挲她的面庞,呼吸不太顺畅地喘,这才一停下,身侧人忽却开口了。
“师尊。”
银发女人面容终于清晰,眉梢三分少年锐气,温冷一声,喊出那个禁忌又缠绵悱恻的称呼。
重重击垮了越尔满腔朦胧的情欲。
墨发女人惊惧一颤,猛然睁眼。
……
四下空荡,唯有她热得半身微汗,被褥自腰处滑下一截,被她含在腿间,闷出丝缕潮烫。
彼时朝眠峰偶遇过路墨云,正下着雨,漫山嘈杂,雨水淅淅沥沥落在窗外,自檐下滴落,很快在青石缝里蓄了一地纵横水洼,间隙青苔被砸散浮上,浑开绿沫。
水雾浓成潮气渗进屋里,仿佛呼出的气也是冷润的。
越尔于嘈杂雨声中难堪坐起,扶住额角缓息。
是梦。
又是梦。
怎么会梦到这些?
若说梦见的是师姐,还能说得过去,可那一声……
她心尖一颤,耳边又响起那声师尊。
太荒唐了。
越尔惊疑不定,由此却万分不解。
她为何会梦到祝卿安?
还是这样的梦。
女人愈发心乱,梦里意乱情迷的柔润感似乎还残留在唇上,无不昭示着。
——她的情动。
与小徒儿无关,自己分明以为那是师姐。
越尔如此安慰自己,才稍稍消去了心底的慌乱。
她轻慢下了床榻,在窗台前停步,稍开窗子,迎着深宵冷风,神色倦倦靠在窗框上,静听了半晌雨声。
中秋才过便落雨?看来今年又是一回冷冬。
她素手搭在窗沿,有几丝细雨缠上指尖,微凉略痒。
窗外能瞧雨雾连作丝状,朦胧如烟,连院落里那株桃树都只剩下模糊的影。
与祝卿安无关。
越尔垂眸收回手,拢了拢衣衫,在心头又劝解一遍。
*
“走吧。”祝卿安缓缓吐息收势,喊了喊两位伙伴,“这会儿她们应当把令牌找得差不多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燕处然也站起身,拍拍身子忽然长叹一句,“小师祖,我没想到,”
她复杂看着祝卿安,“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倒不是指责,只是惊奇,实在是这姑娘长得太具欺骗性,一张脸天然有股冷然正气,再不济也该是个有傲骨的。
结果首先提出来抢令牌之人,居然是她。
祝卿安思考了一番,从纳戒里取出来三块黑布,“可以蒙面。”
“您这长相蒙面也很难不认出来吧!”燕处然无奈咬牙。
银发姑娘很自得地收了回去,“我仔细读过规则。”
“没有禁抢夺她人令牌,那就是可以,估计她们早打过好几轮。”
“夜里容易放松警惕,又经过几次战斗精力不足,令牌定也多,此时是最好的时机。”祝卿安神色认真同她分解利弊。
她在师尊面前或许还要些脸面,至于其他,都没有修炼重要,她对魁首的名号没有什么很大的渴望,但前三的奖励的确丰厚,对她帮助很大。
祝卿安不经意垂看一眼纳戒,师尊以前自然给过她许多灵丹妙药,天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