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一道温柔的女声稍恼反问。

祝卿安顿住，这个声音？

两道金色身影的对话还在继续，“人各有命，为师为你算过，此事凶险, 你不该出面, 留在峰上。”

“徒儿做不到。”温柔女声带有一股坚定的意味，结束此谈。

其中一道身影消散, 唯剩那位温声女子仍在, 她朦胧的身形微晃，在这广阔墨色中渐行渐远。

这人的声音十分模糊, 但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祝卿安心一跳，不由自主跟上去。

“大道无形, 生育天地。”金影忽然停下，低声自语，“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声音低沉缥缈，似玄天之上的仙音。

“为化众生，名为得道。”金影像同小辈娓娓道来般轻缓，“我既得大道哺育，自然要反哺天地。”

“吾体悟道韵，终得一道。”

“此道名为……”

“苍生。”

她话音落，如金钟一声，咚——敲开祝卿安思绪混沌，银发姑娘站定原地，沉入顿悟。

“苍生皆苦，苦何其多，我自结丹之后下山历练，观摩天地游历人间数年，见过各样苦难炼狱上百种，归来后惶惶不能终日。”

“为何没有一个人去拯救她们？为何没有一个人渡化众生？”

祝卿安此时心神俱静，仿佛也体悟道问者内心苦楚挣扎之意，神性一般的悲悯。

“师尊常说人各有命，非她人所能左右，我不信邪，也曾痴痴救助过许多人，最终却惹得自己一身骂名。”

“或许师尊才是对的，人苦其苦，各有命数。”

金影似乎沉寂下来，身形波动发虚，将将消散。

祝卿安还没能从方才的悟道心境中出来，神思也跟着混乱，缓跪于地，胸腔闷痛。

她终于匀出一缕心绪思索现状。

自己是被符文拖进了一处大能残留的论道场域？

修士悟道时都会引发场域，但普通修士大多只是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排除外界影响，是为保护自身的一种结界，顿悟完毕即散。

只有领悟极深的修士才能产生可残留于世的论道场域，待有缘之人靠近，便能再次触动，进入其中顺大能思绪感悟其道。

若正巧同道，或许能让有缘人直接顿悟，就算不为同道，也能提升心境。

这位前辈所领悟的，是苍生道吗？

祝卿安不知为何生出点悲戚，慢爬起身靠近那道快要消散的身影，是悟道成功，还是就此止步？

并不是悟道成功才能产生道场，就算是失败，其中只要触及一丝真意，也能留存。

她指尖触碰到金影，忽一烫，女人身形不再变虚，渐渐凝实起来，焕发新生。

“不，师尊所言未免太偏颇。”

“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何苦因名声禁锢自己。”金影声音又坚定起来，“我修此道又岂是为追功名。”

“见过众生百象，”

“犹怜众生之苦。”

“这，才该是我的道。”

铿锵有力一声，振聋发聩，荡明此方陈墨境地。

此道初成。

祝卿安也如得道一般，心跳愈快，咚咚咚。

鼓动如雷。

她腰间长虹终于有了动静，震颤嗡鸣，刹那竟挣脱刀鞘飞出，浮于银发姑娘身前。

长虹？祝卿安忍着脑中拓扩的眩晕，握住刀柄，刀身符文大亮，其上毕烛二字腾火。

与此同时是那金影的声音响起，回荡此间。

“我当下山，既然那救世之人久不愿现身，那——”

“我来。”

长虹鸣啸，震肃神魂，祝卿安迎满天火光，血眸中映照着金影凝实的过程，在她只差一丝就能看清其面容之时。

眼前景象骤散。

她回到了祭坛之上。

银发浮下，归贴颊边，祝卿安拧起眉，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就像是她马上能揭开一件惊天之事，却在得知真相前一刻被人截断，很不舒爽。

但，祝卿安瞧了瞧手中雪刃，心有猜测。

或许这位前辈，是长虹的前主人，毕烛？

苍生道……她兀自沉吟，冥冥中神识多了许多感悟。

的确是一条舍己利人的大道，但祝卿安抿唇，将那无言的激荡按下，她大抵是不会修此道的。

她没有那样的觉悟，这位前辈将残识留于自己，也只能浪费了。

稍缓心神，祝卿安往石台上看，只见那儿落了一块红木令牌。

看来是那场域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