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边临连忙放下剑想去拦她,“你做什么?”
她拉得太慢,银发姑娘已将刀扯下,那些锁链形同虚设似的,应声断开,长刀也轻而易举被她拿在手中。
嚓——刀身出鞘,白如雪色的刃乍亮起耀眼红光,祝卿安痴迷地看着这柄刀,依稀可见刀身处有刻二字,却看不出是何文字。
“祝卿安!”身后是一声大喊。
她一惊,神思回笼,眨眼看见,身后的好友满脸惊骇,看来一双眼中正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长刀不知何时被她搭在自己喉间。
如要自刎。
*
远在朝眠峰,年长女人凌乱躺在榻上,墨发在身下柔顺铺开,床帏垂悬,朦胧遮掩了她的身影,连屋内檀香都纷纷扰扰。
如她一遭略有惊愁的思绪。
忽的,她心尖一颤,神识感知到隔壁峰上传来一阵剧烈波动。
越尔猛然撑起身,蹙眉往外望去。
“那是……”
刀剑冢!
她眼闪惊色,不及整理自己,只匆匆拿起披风披上,揽云飞出峰去。
那刀不是被镇压了吗?怎么会在这时暴动?
越尔面色凝重,脑中霎时闪过无数可能,但最后她琉璃色的瞳仁不住收缩一下。
难道是……
想到这儿,越尔行路速度愈发快,几近是如流光般冲入剑冢。
熟悉的灰蒙天空此时已被血色笼罩,泛出诡异而幽深的色彩。
她只稍微用神识往内探,很快便探到了祝卿安混乱不堪的气息。
“果然。”越尔凤眸一厉朝那处飞去。
石台附近血色愈发浓郁,祝卿安正站在中央,提刀架于自己脖颈处,眸色早由浅红变为暗红,如凝万千浓血,银发飞扬,透出几分邪气。
她被边临喊过,也只是清醒一瞬,很快又被手中长刀控制,缓缓将刀锋嵌入自己白皙脖颈。
“你来了……”耳畔是低吟女声,似天边传来,又似轻贴面颊,悠扬空灵。
伴随着这道女声,祝卿安双目失神,手上愈发用力。
“驱邪缚魅,三魂永久,”更有道熟悉的声音突杀出来,划破她识海内的混沌,令她周身一震。
“破!”此话音才落,祝卿安动作顿住,神思彻底清明,耳畔的空灵之音竟是发出一声尖啸,彻底散去。
她手脚一软,再握不住刀柄,跌坐在石台上,眼前模糊难视,隐隐约约见有道红色身影靠近。
檀香浮来,轻轻拥起她,熟悉,柔和,又有丝丝缕缕的暖融。
祝卿安抬脸,手已不自觉揪住女人的金红衣袍,低低喃出声,
“师尊?”
女人没有回她,手毫无预兆掐住她的下颔,一用力,逼她张开嘴来。
“师……”祝卿安还没能问出口,嘴里就被塞入一团苦而涩的东西,边缘有些粗粝,滑过她口中,硌得生疼。
她喉头一抽,顿时犯呕,舌尖抬起只想把那不知名的东西给吐出来,但越尔眼疾手快猛的将她按住抬头,那物什被水软化,再没阻碍咽进口中。
“呕……咳咳……”祝卿安恶心得眼泪都飞飙出来,眼前更是朦胧,看不清师尊的神色,只能死死揪住她衣角缓解,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师尊难道又要压她去除那劳什子煞?
吞下去那点苦似在身体里化散开来,祝卿安神思愈发模糊,喉头哽咽。
越尔拧着眉将她抱起,拾起那把刀一并带走。
边临也慌,但见仙尊在,想来友人应当没什么问题,只好压下不安。
回峰路上。
祝卿安口中还残存那股苦意,她艰难吞咽一番,也没能将这点涩咽下,只得揪住越尔衣袖扯了扯,“师尊……”
“您到底喂了我什么?”
好恶心的味道。
越尔睨她一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问这话什么意思,冷笑一声,“毒药,半个时辰之后必定毒发身亡。”
啊?祝卿安愣了下,又想师尊平日老爱说假话逗她,完全没相信,声音略恼,“您别开玩笑了。”
越尔幽幽看她,也不开口解释。
祝卿安心头咯噔一下,慌了,迟疑道,“不会真是毒药吧?”
她这会没有修为,不能用灵力化解药毒,估计只能靠自己筑基的身子硬撑过去,算不得什么美事,于是更慌了,“为何?师尊,我也不是故意要拔那刀的,我才过去,就,就……”
说着说着祝卿安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心悸,“师尊,那种感觉……”
“和十岁那年好像。”
何止是像呢,分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