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但他的脚步依旧笃定，化身一道世间最锋利的温柔利剑，劈开山海，斩断命运。

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承蒙多年欢喜，无以为报。不得同生，但求共死。”

仙人被切割到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双手轻轻拥住面前的人，被挖开的瞳孔犹然发亮，声音和动作都轻柔到不可思议，像是要把这疼痛置之度外。

“这一次，换我走向你了，千越兮。”

天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深深埋藏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那些惊鸿一瞥的悸动，那些念念不忘的回响，那些守候千年的孤寂。

那些不敢肯定的惊疑，那些久别重逢的狂喜，那些终拥入怀的深爱。

所有的陌生的热烈的难过的喜悦的阴暗的爱的恨的情绪疯了般涌出，男人的眼眶颤抖，眼眸在闭合和睁开的紫光中闪动，泪水却像是打开了阀门样止也止不住。

冷酷的面具被打碎，再也无法拼回。

落在无尽长河砂砾的一点本应无人过问，却奇迹般被赋予了力量，反过来将胜券在握的掌舵手吞噬，掌握了主动权。

恐怕谋算了这一切的天道也没能想到，那早已被他抛弃的情感，被视为“无用”和“累赘”的存在，竟然能够爆发出足以同浩瀚天道抗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