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对上渡劫期的清虚子,必死无疑。
宗辞那么做,的确也有极为隐晦的转圜。
无论如何,师徒师兄弟一场,他不想看到另外两个人在他面前互相残杀。
“是,师兄弟一场,我做不到那么绝。”
既然厉愁步步紧逼,宗辞干脆也直接摊牌,“你千年前做不到直接下见血封喉的毒报仇杀我,是因为念着情谊,我亦如是。”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用这张脸说话,但无论是他如今的神色还是语气,都同厉愁记忆里的凌云并无区别。
见他的态度松动,鬼域之主的眼神愈发冰冷粘腻,宛如暗处隐匿的掠夺毒蛇,迸溅出丝丝缕缕的狂喜。
可宗辞的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冰寒彻骨的深渊里。
“你的诚意,你的歉意,你对此的痛苦,我全部都已经知晓。但这不代表我能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回到过去同你那般交心交底的时候。”
宗辞停止观察着厉愁的神情,闭上眼睛,过了许久,终于疲惫地道,“都过去了,厉愁。”
“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尚且难以做到毫无芥蒂......而你,曾经身为齐国太子的你,当真能做到,毫无芥蒂吗?”
“师弟,我们缘分早就尽了。千年前的事情,谁又会在乎呢?”
黑铁灯柱顶端摇曳的烛火忽然跳跃起来,在血红的池面上明明灭灭,点燃了对面骷髅头空洞洞的黑色眼眶,像是挂上一串惊悚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