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感受, 但既然某人也说过无法预料与祂有关的事, 那么如今二人时时刻刻相见, 应当也算不得“不新鲜”。
只是神域终究是乏味的。待得久了,顾无觅才品出这样一种意味来。尽管早知神明不安好心,奈何更早的时候已上了贼船。祂如今也只能望着下方的世界兴叹, 叹自己怎么没再晚一点成神。
不过做一个无知的造物或许也并不见得幸福快乐,具体要看语词如何定义。毕竟“快乐的猪”和“痛苦的人”,应当如何做抉择, 站在神明的角度而言,是一个更加复杂的问题。
答题的人换作尹亦一, 祂只会问:“这重要吗?”
顾无觅已经能够十分丝滑地接出后半句:“这有意义吗?”
说不定紧接着还有一句:“所以呢?”
在祂眼中大抵本就是没得选的,快乐的猪也并不知晓自己被羡慕着, 意识所认知到的越多,便越是生出对更复杂条件的渴求,而若是将猪作为食物的结局提前到痛苦的人身上,人也许便会大骇并转变想法。
尹亦一将此评价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顾无觅于是终于抓住了祂偷偷融合现代社会意识的证据——并捉住祂的所在,再装出恶狠狠的样子质问:“你最近都往哪里去了?”
尹亦一却任何时候都不显得狼狈,哪怕是处于全然受制于人的境地,具体指双手都被摁住。翅翼动了动,惹起一堆散发着微光的世界碎片,顾无觅莫名觉得祂翅膀掉粉,喉咙有点痒。
祂矜持地道:“鬼混。”
顾无觅:“……”
果然语言的学习是极为困难的,非母语者学习一门外语需要天赋加努力,学习两门外语需要超强的记忆力和意志力,学习三门外语约等于连母语也不会,学习四门外语……不对,是生来便不需要语言功能的存在试图掌握一门语言,略带些得意地使用高级词汇——哪怕是神明也不能免俗。
这个时候笑出声来不太礼貌,顾无觅只得叹了口气。祂忽然察觉手中力道一卸,随后不受控地向前栽去——
神域中并无实体存在,祂方才将尹亦一摁在随手捏造出的平面之上,后者作为几乎同等的存在自然也能让平面消失。
只是祂似乎并没有跌入想象中的虚无中去,而是不断下坠。
……至一片羽绒的柔软。
顾无觅从羽绒被里抬头,茫然却又镇定地环视四周。
暖色调的墙面,吹送热气的空调,微有些乱的桌子——
今夕是何年来着?
还未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脑海中忽然响起久违的一声“叮咚”。
“宿主你好!欢迎进入美丽新世界,我是本次的新手引导系统996,又名破镜重圆系统,又双名网文cp感情线修补系统,又双叒名神明整蛊系统,又双叒叕名这破班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谁爱上谁上系统……”
顾无觅:“……说人话。”
“好的亲亲,”996说,“检测到宿主现实身份为甜文写手,擅长制造各种甜蜜恋爱场景,与任务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宿主原身行为功能已强制暂停,意识载……”
顾无觅打断它:“你的文库没更新吗?我是神,哪儿来的原身?”
“文库更新包太占内存,系统中心已经三个世界没清理冗余信息了……”
顾无觅震惊:“神域终于要被ai世界同化为纯电子数据了吗?”
怎么更新换代没人通知祂?难道祂不是神明吗?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呢亲亲,”996宛若购物软件客服,“帮您申请询问一下哦亲亲。”
下一刻顾无觅收到一串乱码,用语言文字诞生之前的纯意识也无法读懂的那种。这显然已经超出了996这等系统的构造能力,始作俑者是谁不言而喻。
996耐心地等待着祂cue下一句提示词,然而等了半天没等到。宿主似乎是消极怠工了,利用神明的能力探查完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重新往被子里一躺,彻底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996:“?”
996:“系统未查询到宿主死亡但任务仍存在的应急预案。”
996:“……太好了是死掉的宿主我们有救了!”
“我个人目前是正在死亡当中,没死透,死了40%吧,死人微活,”顾无觅气若游丝,创造了医学奇迹上的仰卧起坐,“终于可以不用上班了,你让我先在床上死一会儿。”
996:“宿主你看上去班味儿好重。”
顾无觅冷笑:“没有时间概念的工作等同于时时刻刻都在上班!你理解这种感受吗你不理解,神生就是上班,上班就是神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