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正与君凝谈完了事,瞧见她们两人进来,便自觉地退出去。
只是他路过颜汐身旁时,脚步一顿。
“这位姑娘。”项流光叫住颜汐。
颜汐不明所以,先飞快看了眼君凝,这才回头:“项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项流光摸摸自己并不长的胡子,想了想才道:“姑娘最近可碰过什么东西?”
颜汐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君凝认识项流光已久,心知没有把握的事项流光不会与她说,如今这般定是有什么不对劲。
因此她晃悠茶杯的手一顿,紧接着众人就听见她生冷的声音传过来:“有什么就直说。”
项流光就一笑,也没什么顾忌了。
“在下从前听闻一种香,名曰三纹风行,遇水不溶,香味持久。与它相伴相生的三纹犬对它的气味极其敏感,那怕是隔了二十里也能闻到。因三纹犬嗅觉灵敏,曾多被用来追捕目标。”
说到这里,项流光停了声,颜汐脸色一白,本就有所怀疑的她立马猜出了什么意思。
君凝也猜出来了,冷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所以呢?”
项流光收起笑容,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在下刚才似乎闻到了这种香味。”
“就在这位姑娘身上。”
颜汐脸色惨白,先前君凝已经不信她,如今…
她不由得去看君凝,君凝低着眉把玩杯子,并不看她。
项流光也闭了嘴,苏怡更是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君上……”
颜汐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她想要辩解,可这香确实是在她身上;她们被追杀了整整一夜,也确实是她给贼人提供了便利……
但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可君凝相信吗……
“咻!”
颜汐久久等不来君凝的话,却等来了君凝手中砸过来的杯子。
精致的白瓷小茶杯直直地朝她面门冲过来,颜汐不敢躲,只闭上眼睛静静等着。
这一刻,君凝的不信任充满心间,令她毫无别的心思。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未到达,小茶杯在她面前忽然停住,“啪”得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仅剩的一点茶水飞溅,落在颜汐的眼里,裤脚,鞋面。
颜汐本能地后退一步,呆呆地抬头看君凝。
君凝严肃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剑,直指她心,让她心中的慌乱暴露在阳光之下,无处遁形。
颜汐想都没想,腿弯一软便跪在了瓷杯碎片上。
膝盖上传来尖锐的痛,颜汐能感觉到有几个小碎片嵌进了自己的肉里。
但她顾不得这些,她一心要和君凝解释。
但正如平日沉默寡言的她,此刻所有的委屈和辩解在她心上转了一遍又一遍,可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君凝,她却无法开口。
君凝一步一步接近,看着颜汐从慌乱到委屈,最后却低头沉默不语,她轻轻挑起颜汐的下巴,认真看着颜汐的眼神一次又一次躲开。
君凝似乎觉得无趣,猛得将颜汐甩开,越过她直接往外走:“可有解法?”
项流光忙跟上:“有的有的,此香虽然难寻,香味持久,但是祛味却简单…”
苏怡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连忙将颜汐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君上又没有怀疑你!”
面对苏怡的嗔怒,颜汐却只能无力地笑笑:“我……”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便整个人晕了过去。
待颜汐醒来已经是夜幕,屋子里烛火摇曳,颜汐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神。
屋外脚步匆匆,待颜汐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床前坐了下来。
前来的妇人气质若兰,风姿卓越,一看便是当了家的主母夫人。
颜汐强撑着要起来,妇人却拦住她,让她靠在床上躺着,还细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说起来,君上真是心疼夫人,连熬药这种小事都不假人,夫人真是好福气,能有君上这样知冷知热的枕边人…”
妇人看颜汐靠好,这才端了桌上的药给她。
颜汐刚拿上药便听了这么一句,心中微愣。
君凝给她熬药?!
正巧妇人话音刚落,颜汐还没来得及开口,君凝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门口。
妇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刚才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颜汐忙道:“夫人谬赞,我不过一介奴仆,配不上君上,更做不得君夫人。”
说罢,她强忍着不去看君凝脸色,几口喝完了药,妇人见君凝进来,忙收拾了药碗出去。
君凝神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