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出来时,成年人们都聚在门口。
“曜暄仙君,您要走了吗?”他们迎了上来。
曜暄点点头:“嗯。”
此地风霜消解,他就该离开了。
人们依依不舍:“您对我们有大恩,我们该如何报答您?”
曜暄摆了摆手,每前行一步,满地积雪就化开,千里冰霜一息化冻,结冰的土壤竟转瞬有绿芽破土,宛如春生。
江荼站在他的身后,一如人们那样,目送着他的背影。
许久,他才迈开步子,跟了上去,直至与曜暄并肩。
又是许多年过去,那个会在课堂上发出质问的少年、披着一件粗衣痛哭不已的青年都已远去。
他变得更加成熟而平静,但他的平静不再冷漠,而是一种岁月雕琢后的平和。
“你强迫自己不再无情,就像当年你强迫自己不再有情,可仅仅是这样,你罪不至死。”江荼对着过去的自己开口,“是什么让你罪不可赦?”
他心中已有答案。
曜暄行至山峦之间。
浓郁的阴气充斥山野,前方势必有无数未能往生的冤魂。
曜暄抬头看天,天色微沉,但仍未至黄昏。
换言之,不该有这样浓重的阴气,死去的人们会在日出之前魂飞魄散,看不见黎明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