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说他的这些细腻心思,究竟是从何而来,单就说这手艺……着实有些花哨了吧?
他又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若是之前的粥底火锅,可以说是他母亲从前在岭南的大户人家做厨娘,所以他便跟着学了些精髓,倒也还说得过去。
可这又是点心,又是粥品、小菜的,连摆盘都格外的精致。
明明只是一碟咸脆黄瓜,硬生生被摆切出她可能吃不起的样子。
其次,就是这餐具……
瞧着倒是平平无奇,白净清透,没有什么花哨的地方。
可刚刚弹幕弹过去一句【这是甜白釉】时,她便有些茫然了。
甜白釉,这东西,她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可在阿娘跟爹爹留下来的手札里,有记载关于甜白釉的烧制方法。
自然也有提到它的价值。
如此精贵的东西,段青山是从哪里来的?
总不能是宋尧之前买来,搁在厨房里头,就为了装咸菜的吧?
要真是这样子的话,她在朝凰绣坊也住了有一段时间,总不至于从未见过吧。
连谢玉桐瞧了这摆的满满登登的一桌子早饭,都不免出言调侃:“你这早饭怪精致的。”
姜安宁面露窘色,正要说什么,忽地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紫苏给打断,顿时忘记了刚刚要说什么。
“安宁姑娘在这儿就好了。”
紫苏瞧见姜安宁,顿时松了一口气,人也稳重许多,规规矩矩的跟人行了礼:“我家夫人让我过来,说是您方便的话,就回去绣坊一趟。”
她目光四下看了看,略略压低了些声音:“绣坊里头来了一些人,还是魏老板跟方绣娘带着过来的,说是您的同村,来找您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紫苏面色凝重:“奴婢瞧着,这些人倒像是有些来者不善。”
“我家夫人让我先来请了您回去,您若是方便,便同我从后门回去,先瞧瞧情况,再做决定,拿主意。”
姜安宁有些诧异。
她的同村?
好端端的,村里那些人过来干什么?
她微皱起眉头,担忧的看向宋尧,又看了看谢玉桐。
谢玉桐淡淡道:“你有事儿便去,这有我看顾着呢,出不了岔子的,正好我要给她泡药浴,看看能不能通过刺激人的经络,帮人早些醒过来,你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姜安宁十分感激的谢过人一番。
待客套的行过礼,说完了场面话,她方才急匆匆地,跟着紫苏往绣坊后院去了。
朝凰绣坊。
安夫人慢悠悠的品着茶,时不时翻一两页书,身边换了批新的丫鬟,正捏肩捶背扇扇子的伺候着她。
村里来的人,远远的坐在小圆凳上,拘谨的夹紧了双手,紧张的连喘息都放轻放慢许多,生怕一个不够注意,惊扰到这位满身贵气、气度不凡,瞧着就是大人物的贵夫人。
姜安宁随着紫苏绕到了侧屋旁边的花厅里,隔着屏风帘子,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村里来人。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她下意识的轻呼出声,很是诧异。
人群中,不仅方婶子来了,姜王氏、隋然等人,也都来了。
还有好几个,从前在河边洗衣服时见过,面熟但说不上来名字的阿婶儿。
“一大早的就来了,听说是城门还没开呢,就早早地在外面等着了。”
紫苏见人面有异色,多留心了几分,顺便跟姜安宁说起这些人的情况来。
“城门一开,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绣坊。”
“起初,也不是过来咱们朝凰绣坊的。”
“按魏老板那意思,是在去她的秋月绣坊之前,就已经沿街打听了好几家小绣坊,说是在打听,有没有人认识姜安宁的,还大概地跟人描述了下您的特征。”
“打听到魏老板这儿,魏老板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正巧上次那位跟您算是棋逢对手的方绣娘,不小心说了句‘这不是朝凰绣坊的那位头名绣娘吗”,叫那些人给听了去,顿时就围堵上人,非要魏老板她们,带着过来找您不可。”
“这不,我们家夫人本来正用着膳呢,冷不防被这么一搅合,得了,饭也甭吃了。”
紫苏言语间,少不得的为安夫人打抱不平,替自家夫人被搅合了用膳而难过委屈且愤怒。
“您瞧瞧,可是要出去见人一面?若是不见,我这边出去将人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