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越闻怎么能够不恨?
他恨不能活刮了宋尧那个心机贱人!
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有宋尧,都是她好命捡了礼佛图这个便宜,才会害他成了江安县第一大笑话!
刚刚安夫人走时,轻飘飘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至今还让他毛骨悚然的。
为了说服安夫人同意给这场比试做背书,他可是赔上了半副身家与人做对赌!
若安夫人心善还好,万一这也是个恶毒的女人,捏着他当初许下的利益与承诺不放,咬死了要让他拿银子……
那可就遭了!
盛越闻惶惶又愤愤,心里慌乱胜过了愤怒。
不行,这样子不行。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可……
连县令都屈服着安夫人的淫威,他,他还能想什么办法?
盛越闻转瞬颓靡下来。
完了,他真的完了。
无论哪一条路,都是必死之路。
“你们都下去吧。”
盛越闻看了眼不远处战战兢兢的伙计们。
想了想,他又喊住正要离开的众人。
“等等!”
他深吸了一口气,略整了整衣衫,换上伪善的笑脸:“刚刚吓到你们了吧?”
“没、没有的……”众人心有怯怯的摇头。
有人更是毫不犹豫的谄媚起来:“都是咱们不争气,没能把面子给老板你挣回来,老板你只是生气砸砸东西,没有动手打我们,已经很是情绪稳定了!”
他看了眼其他人:“咱们心里头都感激着呢!”
“而且,我们刚刚,刚刚都商量过了,愿意把这个月的工钱减半,算是咱们自行小惩大诫一番,大家伙说对不对?”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谄媚的伙计顿时黑了脸,怒吼:“你们什么意思啊!老板都生气了,让你们把工钱减半一个月,哄哄老板开心,都不愿意吗?”
“你们这样自私自利,对得起老板对你们的栽培与爱护吗?”
他大义凛然的将人呵斥了一通,随即跟盛越闻表忠心道:“老板,他们不愿意工钱减半,我愿意!如今绣坊有难,理应让我们跟着绣坊共同进退!”
盛越闻颇为意外的看了人一眼。
没想到他这绣坊之中,竟还有这样的傻*!
他颇为欣慰的拍了拍人的肩膀:“说什么工钱减半不减半的话,你们能愿意与我共患难,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你们能对绣坊不离不弃,我不仅不能扣减你们的工钱,更应该给你们加工钱才对!”
盛越闻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场面话。
“我不仅要给你们加工钱,我还要给你放假!”
“从今天开始,每个人放半月探亲假!”
“这段时间,也着实是辛苦了大家,都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陪伴陪伴家里人。”
盛越闻大手一挥:“放假期间,工钱照算!”
“等你们回来,只需要上半个月的工,就能领足月的钱!”
众人情绪起起落落的,从惊恐、不安,到不敢相信,最后欢呼雀跃,恨不能将盛越闻给扔到天上去。
“老板大气!”
“呜呼呜呼!老板长命百岁!”
“老板多子多孙,一胎生八个!”
“你胡咧咧个啥,生八个那不是要吓死人?”
“老板也生不出来吧……他是不会下蛋的公鸡才对。”
“呸呸呸,老板才刚给了大家伙这么好的福利,可不是什么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总之,赞美老板!”
“赞美老板!”
越闻绣坊的伙计们,纷纷欢呼着,很是高兴。
盛越闻嘴角上扬,意味不明。
他瞧了会儿,没有出声,悄摸的转身离开了。
绣坊着实闹腾了好一会儿,直到众人收拾好了行李,纷纷离开,方才安静下来。
等人全都走后,盛越闻彻底不再维持表情,怒沉着脸,往西南角关着赵银莲的下屋去了。
如果不是赵银莲这个贱人撒谎骗他,冒名顶替礼佛图的绣娘,他也不会有今日只狼狈!
宋尧那贱人他不会放过,赵银莲这贱人他同样也不会让她好过!
眼下,便先解决了赵银莲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