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募建学堂,怕是要当个杀头之罪。”
江巍:……
这女人,究竟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
没听出来,他是在骂她与这些无知蠢民,是一丘之貉?
姜安宁还真就没太听得出来人话里的暗讽。
她在分神想另一件事儿,对江巍的话,多少就有些敷衍不上心了。
这耳朵听进去了,那耳朵很快就冒了出去。
如小学、县学这种文化思想启蒙的地儿,尽都劳劳地掌握在朝廷手中,调度安排。
她这等平民,自然是无法染指涉足的。
可朝廷曾下令募集匠师。
凡确有一技之长,可为各行各业提供有用之才者,是允许向官府申请,设立私学的。
与传统意义上的师徒关系不同。
在私学中,学到技艺的人,不需要为师父效命使力三五年,但却要到官府有需要的地方,去供职领差。
譬如从专司医术教学的学堂里,学成出师的,大多要到安济坊去,供职个五年以上,方可选择离开,否则就会被治罪,以后也会再也没有行医资格。
如今能自己办药堂医馆,多是在安济坊任职过,攒下了经验的。
否则官府是不会批的。
而像她这种绣娘,若想成立私学,未来教出个一两人来,多半是要去织造司领差,受朝廷安排。
姜安宁想的入了神,村里人喊了好几回她都没回应,索性便自行商量着,由村里从前的杀猪匠,来帮忙主刀分肉。
一直盼着众人过来热情相邀的姜族长,等来又等去,最终等到人家把事情敲定了,也没听见一句过来请他去“帮忙主持大局”的话来。
“不是,你们……”都忘了我的存在不成?
村里人倒是也没有忘。
往年赶上大祭祀,分胙肉的事儿,都是由族长来主持的。
结果每一次,都是把最好的部位,分给自家,略次之的,分给与之亲近,或者是送了好处过去的。
只余下那些最差的,才分给他们这些老实巴交,不懂人情往来,也没什么能送的出手东西的‘穷人’。
若是小祭祀,只供奉了大公鸡的,便不会再分了,直接拎回自己家去。
可凭什么呢?
每次采买贡品的钱,他们可是家家都没少分摊,结果钱花的不少,肉却吃不到几口。
辛辛苦苦一大年,到头来,倒是为别人家的餐桌上,添了一道好菜。
从前,分胙肉,那是有祭祀大事摆着,他们不得不安守本分,等着族长给分。
如今又不是什么重大节日,更不涉及祭祀。
就是安宁丫头好心好意,请他们吃肉。
那自然要求个公平公正的人来主持。
姜安宁无所谓这些事情,由着他们热闹去,自己又一贯去躲了闲懒。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桂婶抱着个装花生的小簸箕,挑挑拣拣。
江巍漫不经心,似是无意的走了过去。
“最近可尝试与姜安宁交好。”
桂婶依旧专心挑着花生,没应声,江巍未做停留,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