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存银,再将行头当了,总能给你凑齐的。”
贾富商深情地抚摸着她——现在是秦顾——的脸:“蝉娘,等我考取功名,一定给你个名分。”
秦顾心里呵呵冷笑,此时的蝉娘深陷甜言蜜语的陷阱,怎么可能想到未来等待着她的是何种悲惨结局。
但他却知道,贾富商这句轻飘飘的承诺,没有半个字兑现。
他没有考取功名,而是成了霖安的富商;
他身边莺莺燕燕围绕,早已忘了远在他乡、散尽家财为自己筹集盘缠的结发妻子。
景象转换,秦顾从蝉娘的视角重温了一遍她是如何典当掉全部行头,又是如何为了借钱而低声细语、受尽冷眼。
但胸中涌动着的情感却告诉他,此时的蝉娘是幸福的。
送别的那天,贾富商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与蝉娘的长发绑在一起,放进破布锦囊送给了她。
——正是从双喜娘娘像中掉出的那一枚。
锦囊被蝉娘贴身收着、日夜抚摸,有一点点破损便仔细用针线缝好,而她自己身上穿的衣物却早已满是破洞。
起先,贾富商还会传信回来,蝉娘不识字,便到处求人念给她听,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后来,信渐渐少了,蝉娘日日都在村口等着,却再也没有信传来。
蝉娘依旧每日都等,一等就是十年。
热烈的情感从未发生改变,痴情如此,连秦顾也不忍苛责。
——事情的急转直下,发生在第十一年,也就是幻境外的这一年。
有书生落榜回来,见了蝉娘,犹豫良久,对她道:“你别等了,你那郎君...早成亲啦!连妾室都纳了好几房!”
巨大的茫然席卷过来,秦顾感到心脏被刀割一般的疼痛,这是属于蝉娘的情感。
然而事实上,正因为此刻的他能与蝉娘感同身受,反而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她的内心深处,早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在欺骗自己,直到此时此刻,他人的好心相劝,将她的心脏撕扯得鲜血淋漓。
秦顾无能为力,明知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却只能任凭蝉娘坚定的声音从嗓间溢出:“我要去当面问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