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霓眼睫轻轻垂下,听了谢世海的话,既有些心酸,又觉得无能为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她的心,真的像是枯萎的树木,再努力,好像都不会发芽了。
“爹也不是逼你,只是这事,是人生大事,你确实该好好想想了。长公主那边,爹不放心将你交给她,爹打算将此事同你姑母说说,让她替你看看。”
谢云霓想到,上回姑母也已经跟她提过这件事了。
果然人一到了年纪,长辈们都会催着成亲的。
谢世海又同谢云霓说了一些话,然后起身,打算走了,他走到门口,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蹙着眉,自言自语道:“怎么又下雨了?最近这雨水,还真是多啊。”
说完,谢世海就迈下台阶,往外面去了。
又要下雨了?
最近正是清明节前后,雨水的确是多。
谢云霓不由得想到了,那日三皇子说的话,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萧囹那边怎么样了。
希望他能不受影响,平安度过这一遭吧。
……
乾清宫内。
“啪嗒”几声,皇帝重重将好几本奏折,扔到了地上。
“太子,这些都是弹劾你的!你过来好好看看!”
太子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弯下腰,将其中一份奏折捡了起来,看过一份,又捡起另外一份,看完后,太子心中一慌,径自跪了下来。
“父皇恕罪!儿臣……儿臣定会详查此事!最后一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明庆帝怒斥道:“朕把修缮城墙的重任放心的交给你,可是你却枉顾朕的信任!城墙倒了便也罢了,竟还砸死了这么多人!如今京中到处民怨沸腾,你告诉朕,这事朕怎么饶你?!”
太子以头抢地,嗓音轻颤着,额上冒出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儿臣知道错了,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父皇,此事儿臣也有错。”
说着,萧囹走了出来,跪到太子旁边。
明庆帝道:“这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萧囹道:“太子曾拜托儿臣,盯着修缮之事,是儿臣没有尽到监工之责,还请父皇减轻太子的惩罚,治儿臣失察之罪。”
“你倒是护着他!”
明庆帝正在气头上,闻言,怒声道:“太子罚俸一年,幽禁重华宫,未经传召,不得随意走动。五皇子萧囹,犯有失察之罪,今日起,入北郊军营,接受历练,满一年方能回宫!”
“儿臣谢父皇隆恩。”
太子和萧囹两人纷纷跪地叩谢。
“给朕滚出去!”
二人从乾清宫内出来,太子对萧囹道:“今日多亏了五弟在父皇面前替孤求情,只是此番连累五弟,孤实在是过意不去。”
太子对萧囹说这话时,既是感动,又是满怀愧疚。
“兄长言重了,你我二人既是亲兄弟,自然该守望相助才是。”
太子叹了口气,手重重的萧囹的肩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真是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啊!”
萧誉晟鼓着掌,从台阶上缓步迈下,脸上阴沉,冷笑道:“五弟还真是高风亮节,竟然为了救太子殿下,宁愿将自己搭上,可真是让为兄的佩服。”
萧囹淡然的看了萧誉晟一眼,没有回话。
萧誉晟走到萧囹跟前,故意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五弟既然已经选择了太子那边,那就别怪当哥哥的心狠……你好自为之。”
萧誉晟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开。
萧囹低垂的眸缓缓抬起,望着萧誉晟大笑离去的背影,唇角讥诮的向上一勾,眸底尽是漠然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