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胡商,常年累月在此地经商,因而说的中原话,已经十分流利,甚至跟谢云霓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原人说出来的话,也不相上下。
“分开包吧。”
对方将谢云霓所需药材,每一样都用纸包裹好,因为有些多,所以杏儿拿了一些,谢云霓也拿了一些。
杏儿捧着这么多药,往马车停靠的方向走,边走边好奇道:“姑娘买药怎么不去药铺买?路边这些胡商卖的药,效果能好吗?”
谢云霓道:“这你就不懂了,许多不常用的药我们这儿没有,但是胡商手里头有,还有一些药,虽然名字都叫的一样,都是生长地方不同,药效也稍显差异,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露水常见吧?柏叶和菖蒲叶上的露水,可以明目;凌霄花上的露水,却会损目。荷叶上的露水呢,能辟暑清热,稻叶上的露水,可以清肺和中。”
“哦,奴婢明白了。”杏儿恍然道:“就像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为淮北则为枳,这是一个道理,对吧?”
谢云霓微笑着点头,“是一个道理。”
“只是姑娘买这么些药材,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谢云霓道:“我是买来给父亲用的。”
“侯爷?”
谢云霓道:“父亲在外征战多年,身上留下了不少旧疾,前几日我便看见父亲脸色难看,掌心一直捂着腰。父亲的腰背曾受过伤,如今天气渐凉,许是旧伤复发,我便想着弄些好药,趁着父亲还在府中,替父亲调理调理。”
“原来侯爷的腰受过伤啊,怪不得奴婢最近见到侯爷,总觉得侯爷身体不适呢。”
谢云霓忍不住叹了口气。
父亲腰上的伤是早就有了的,只不过前世的她,对父亲缺少关心,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如今想来,实是不孝。
母亲不在了,所以她要代替母亲,好好的照顾父亲。
……
傍晚下学之后,萧囹便直接乘坐马车回了皇宫。
到达宫门口,萧囹对小顺子道:“你先行回福安宫去吧,若是母妃问起来,你就说本宫今日在太学多留一会儿,晚膳时定会回去的。”
人都已经到宫门口了,却说还留在太学用功,一听这话,就知道五皇子这是在糊弄容妃。
可是小顺子也不敢多问,喏喏应了声“是”,就离开了。
待小顺子走后,萧囹提步往另外一条岔道上去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萧囹停下脚步。
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个女人,正弯着腰,背对着萧囹,不知在草丛里找什么。
萧囹望着对方的背影,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你可是在找这个?”
正专心找东西的徐才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去,远远的便瞧见萧囹的手上,拿了一只翡翠耳坠!
徐才人惊慌失措,过了一会儿,她方才快步朝萧囹所站的方向走了过来。
“见过五皇子。”
萧囹轻笑,“这可是徐才人之物?”
徐才人道:“五皇子误会了,这并非我的东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徐才人绕过萧囹,打算从他身侧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萧囹轻笑一声,他将耳坠提起,似在仔细观赏着,“既如此,那我便将这翡翠耳坠交到父皇手上,想来,父皇定能找到这耳坠的主人。”
徐才人猛地转回身去,咬紧牙关,低声道:“这确实是我的东西,殿下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囹冷淡道:“你随我来。”
以前萧囹住在玉芙宫时,玉芙宫便犹如冷宫一般,如今萧囹搬去了福安宫主,这玉芙宫就更萧条冷落了,一路走来,竟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