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从?咖啡里喝出白色不明物体,第一反应要?么是呕吐,要?么是尖叫,她却第一时间交给了实?验室,拿到化验结果后,又迅速推测出菌丝的可?能来源。
思考片刻,谢黎把证物袋塞进了斜挎包里。
她有预感,这?鬼东西不会只出现一次。
她猜对了。
下班以后,谢黎去更衣室换衣服,打开储物柜的那一刹那,她瞳孔遽然扩张,差点尖叫出声——菌丝,里面全是菌丝。
黏稠的,湿滑的,密集的,菌丝。
她的储物柜变成?了一个怪异的白色盘丝洞穴。
谢黎攥住储物柜,用力闭了闭眼,竭力冷静下来。
她咽了一口唾液,从?斜挎包里翻找出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试图把储物柜里的菌丝都掏出来。
跟蜘蛛丝不同,菌丝湿润而柔软,一触即断,似乎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但就像打扫房屋角落的虫尸一样,尽管理智上知道虫子已经死了,不会再?诈尸蹿到脸上,生理上却还是会感到强烈的恶心。
谢黎屏住呼吸,迅速清理干净储物柜里的菌丝。
打扫过程中,她万般小?心,还是不小?心弄脏了衣服——菌丝似乎与?布料上的纤维牢牢胶黏在一起,怎么擦也擦不下来。
谢黎的衣服都是她爸妈挑的,天然有机面料,色彩鲜艳,轻薄透气,不会像合成?面料一样,穿一会儿浑身?就像有蚂蚁在爬似的。
这?种衣服,只有一个缺点——贵。
所以这?些年,她很少买衣服,都是捡以前的旧衣服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件衣服贵得离谱,料子是纯有机羊毛,不含一丝合成?纤维,因此?也相当脆弱,需要?精心保养。
这?两天气温下降得厉害,出门时,她顺手穿上了这?件衣服。
反正警局有暖气和储物柜,她今天也不出外勤,心想羊毛大衣再?娇贵,也不至于娇贵在室内都会坏。
谁知,转头就撞见?了菌丝在她衣服上做窝。
“操……”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真是活见?鬼了。
干洗羊毛大衣贵得要?命,她这?个月算是白干了。
好在她物欲不强,对钱财也不怎么看重,不到两秒钟便已冷静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储物柜,抱着羊毛大衣,跟着人潮走?进电梯。
下班时间,电梯里满满当当全是人。
可?能因为一整天都在接触菌丝——上午从?咖啡里喝出菌丝,下午在储物柜里清理菌丝,手上还抱着一件粘满菌丝
銥誮
的羊毛大衣。
谢黎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变得又黏又滑,非常肮脏。
……受不了,得快点儿回家洗个澡。
这?时,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在十五楼停下。
不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一时间,电梯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谢黎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
那些人可?能是一个部门的,正好要?去十五楼办事。
她面色如常地?按下关门键。
然而,电梯门合拢的一刹那,头顶照明灯忽地?闪烁两下,紧接着迅速熄灭,整个轿厢都陷入逼仄的黑暗之中。
谢黎反应很快,立刻按下紧急按钮,维修部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黑了电梯,硬生生把她困在了轿厢里。
……不会又是修的手笔吧?
谢黎摸出手机一看,果然,信号已经没了。
修究竟想干什?么?
仿佛听见?了她的想法,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了起来:“晚上好,谢警官。”
是修。
谢黎头皮都炸开了——他为什?么会在她的身?后?
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三秒钟的时间,她便已失去主导权。
谢黎感受不到修的呼吸,也感受不到他说话时的气流,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只能听见?他彬彬有礼的声音:
“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已经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大衣送往你的公寓。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可?以问问……”谢黎听见?自己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吗?”
即使整个人紧绷到极点,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