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面庞,想在上?面找到整容的痕迹。
修明?显是一个极其敏锐的人?,观察力?强到了可?怕的程度,此刻却对她异样的眼神视而不见,语速始终不紧不慢:
“我?们还?会再见吗?”
谢黎冷淡地说:“不会,除非你想被我?送进监狱。”
“你我?都知道,”他说,“屿城的执法?机关只是一个摆设。而且,我?从不干违法?的事情。”
“是吗?”谢黎不冷不热地说,“那我?们最好再也?别见面了。”
修顿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握个手吧,警官。”
谢黎打心底抵触他,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
修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肤色苍白,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手背上?几根淡蓝色的青筋,如?同某种冰冷而美丽的浮雕。
握上?去的一瞬间,谢黎手臂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掌心像结了一层湿滑的霜,冷而黏,冻得她不由自主一哆嗦,下意?识想要?抽出手。
修却往前一俯身,头微垂,鼻子与她的手背一擦而过,如?同一个优雅的吻手礼。
可?能因为太紧张了,她没有感到他的呼吸。
“我?非常真?诚地希望,我?们还?会再见,警官。”他握着她的手,没有任何无礼的行为,冰冷的体温却像无孔不入的寒气,死死黏在了她的手心上?。
话音落下,他直起?身,盯着她,松开了她的手。
谢黎没有说话。
修手上?那种诡异的湿冷感,似乎含有某种古怪的侵略性,顺着手掌侵-犯了她全身,擦不掉,蹭不开。
她一根一根攥紧手指,想要?对抗这种怪异的湿冷感,却发烧似的打了一个寒战。
仿佛有一条毒蛇,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chapter 4
走出研究所以?后, 谢黎看也没看修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皮卡,恨不得给车插上?一对翅膀,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修没有?说话,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目光专注而安静,像是要穿过她的颅骨, 望进?她的脑髓里。
谢黎忍不住低咒一声。
——修的视线存在感太强了。
尽管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视线却像捕食的鹰隼一般, 在她的脑子里森然?盘旋。
她果断一打方向盘,驶入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
修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
谢黎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疲乏至极, 神经上?却传来亢奋的狂跳——她不想承认, 但又必须承认,跟修的交锋, 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令人捉摸不透。
一开始,谢黎以?为他是个高智商心理变态。
但心理变态者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难以?辨认,大多数心理变态者都有?着非常明显的行为特征。
比如冲动、易怒、没有?同理心。
修的身上?却没有?这些特征。
他更像一个居高临下的观察者, 冷眼旁观一切,包括自己的不幸遭遇。
按照心理学理论, 他长期被羁押在研究所, 重获自由时,应该会一把火烧掉这里,以?彰显对权力的重新掌控。
就?像农-奴起义时,第一反应都是烧抢掠农场主的豪宅。
修却不紧不慢地换了一身衣服,走向主控台, 从容不迫地删除了监控录像。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谢黎很疑惑。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
他被关在笼子里,被剥夺隐私权, 连睡觉、洗澡、上?厕所,都必须在看?守的监视下进?行,他不会感到羞耻和愤怒吗?
他没有?一点报复的想法吗?
仔细想想,他唯一表现出进?攻性的地方,居然?是逼问她私事的时候。
其?余时刻,他都很好说话,有?问必答,十分合作。
谢黎对修很好奇,但并?不想进?一步了解他。他让她感到无比危险,下意识想要远离。
半小时后,谢黎终于驶入了市区的——城中?村。
在屿城当警察的,要么?是想借机捞点儿什么?,要么?是像她一样,想为满大街的无名尸体伸张正义。
但到最后,前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