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刹那?,所有令人恐惧的声浪都?消失了。
她舌尖微动,喂了一丝唾液过去,勉强把他失控的情绪稳住了。
“急什么,”她轻斥道,“安静听?我说完——谁说不要你了?”
江涟盯着她,眼神仍然冰冷、不甘又怨恨,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但触足的低频嗡鸣声的确消失了。
还算乖。
周姣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涟缓缓说道:“我安静了,你说吧。”似乎在暗示她不要笑了,赶紧说。
周姣笑意未歇,看他的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
因为自然法则,他对?人类有一种天然的蔑视与排斥,看待人类社会的问题时?,总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似人非人、不可理解的生物。
却将她每一句话都?放在了心上。
她说,她不想跟捕食者在一起。
他就竭尽全力压抑捕食者的本?能?,再也没有无节制地吞吃她的唾液。
她让他思考怎么补偿她。
那?其实是随口一说的话,换作任何一个?人类男性,在她说出“有点?喜欢你”时?,都?会顺竿往上爬,或者直接吻上她的唇,要求更?进一步。
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说她不该现在喜欢他,应该等他想好怎么补偿她了,再喜欢他。
他冷血残忍,不懂人情世故,没有人类的圆滑与分?寸感,却拥有一颗纯粹至极的真心。
真心是能?换到?真心的。
起码此刻,她愿意跟他换。
“我刚说到?哪儿了?”周姣想了想,“哦,江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差距也许不止渺小、低劣和脆弱吗?”
江涟冷冰冰地答道:“没有。”
周姣忍笑,继续说道:
“我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十二岁的时?候,就被诊断为反社会人格障碍。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父母都?是好人,他们并不携带任何心理变态的基因。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朋友——交朋友的前?提是,互相倾诉心事,我不会跟别人倾诉心事,也无法对?别人的心事产生共鸣。
“ai判定我是一个?潜在危险分?子,事实上,我跟大多数人都?没什么不同。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没有共情的能?力。”
“江涟,”她说,声音很轻,“这其实是一种残缺。”
江涟没有说话。
她手上心脏搏动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只是幅度仍然很大。
“我感受不到?诗歌或音乐有多么美妙,也感受不到?画作里的感情,我天生被剥夺了艺术创作的能?力,只能?从事绝对?理性的工作。”
“有一个?说法是,现在反社会人格者越来越多,是因为公司需要他们去执行一些残忍的任务。”
“这完全是公司做得出来的事情,我却一点?也不愤怒。”她自嘲地说,“卢泽厚对?我诉说公司的暴行时?,我也没有任何感触,只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然后离开。”
周姣的声音有些模糊:“江涟,你的心是热的,我的心却不一定是。同样的,你不一定是怪物,我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异类。”
可能?因为是第一次吐露心声,她的神情难得显出几分?羞赧。
“算了,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是想起来,好像还没跟你说过几句真话……你估计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江涟其实听?懂了。
这也是原本?的江涟一直在调查的事情——基因改造的手术已经?相当普遍,为什么他还是遗传了低活性maoa基因。
周姣提到?的那?种说法,有极大概率是正确的。
公司需要反社会人格者为他们效力,因为培养一个?正常人成为冷血无情的特工的成本?太高了。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不可能?做到?杀人时?完全没有负罪感。
周姣却比经?过严苛训练的士兵,还要冷静,还要利落,能?盯着另一个?人的眼睛,面不改色扣下扳机。1
这不是天赋,而是一种人造的残缺。
公司拿走?了她共情的能?力,又让她的父母在爆炸中身亡。
于是,她甚至无法为自己经?历的一切,感到?……愤怒和难过。
她能?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