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来请的时候,院长还是懵的。
区区医培班两个学员之间的赌约,犯得着请他过去做见证吗?
耐不住顾盼软磨硬泡,院长手头又没什么要紧事,就跟着去了。
既然院长都出面了,其他有空闲时间的医生也坐不住了,纷纷跟过去看个热闹。
医培班里一时间多了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现场围观。
沈静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是仔细想想自己也算是勤加苦练了一个星期,纪菘蓝这种乡野出身的赤脚大夫,懂个屁!
这么想着,她心情又放松了许多。
纪菘蓝和沈静坐到了最前排,中间隔了一个位置,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就围在前面,六七双眼睛盯着他们。
院长站在两人面前,下令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县医院里的人都知道,院长顾仁信是县长顾仁诚的亲弟弟,也就是顾盼的小叔。
顾盼并不喜欢沈静,将院长找来主持公道,明摆着就是要偏袒纪菘蓝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告诉他们,他们想错了。
顾盼根本就不是想要偏袒纪菘蓝,而是怕有人偏袒沈静。
因为纪菘蓝,不需要偏袒。
沈静气势昂扬,抓起镊子夹起针,凑近了面前的猪肉,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林天石的教导,小心翼翼地开始缝合,尽量不出差错。
反观纪菘蓝这边,淡定从容,手里的镊子似乎已经跟她的手融为一体,操作自然顺畅,一气呵成,仿佛缝合对她而言是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的举动。
动作快速,且毫无差错。
不管懂或不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纪菘蓝缝合的手法明显要比沈静熟练、专业。
很快,比赛到达了尾声。
纪菘蓝缝完最后一针,放下了镊子。
沈静见状变得有些心急,手忙脚乱地打了结,总算完工。
顾仁信捧起两块猪肉细细端详,其他医生也围了上来,无一不发出惊讶地感叹声。
“这道缝合堪称完美啊,连线都隐藏在皮下了!”
“不过,这到时候拆线要怎么拆啊?”
顾盼凑上来,盯着纪菘蓝缝的那块猪肉,诧异之色全都在脸上表现出来,“我在上京医学院见过这种缝合方式,是不需要拆线的。”
“不用拆线?那怎么能行?棉线留在里面肯定会导致伤口感染的啊!”
纪菘蓝轻笑,不疾不徐说道:“这叫包埋缝合,缝合伤口时会使用可吸收的缝线,例如羊肠线。正是因为它不用拆线,所以才不容易导致伤口感染。”
“哦!”好几名医生表示受教了。
目光转到沈静缝的那块猪肉上,用的最常用的间断缝合,也就是缝一针打一个结。
对于一个新手而言,缝得还算及格了。
但是跟纪菘蓝的作品放在一块,显得极为逊色。
顾仁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是比赛,那谁胜谁负,各位同僚心里想必都有答案了吧?大家一起投了票吧,觉得纪同志更胜一筹的请举手。”
一众白大褂纷纷举起了手。
沈静的脸色当场变青,大喊道:“不公平!你们不是也有好多医生没见过她这种缝合方法吗?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几个医生都无语了,先不说用什么方式缝,光是看纪菘蓝刚才那个操作就知道纪菘蓝是个熟手。
别说是医培班里找对手了,就连县医院里头很多医生,都不一定缝合经验有纪菘蓝丰富。
沈静提出要跟纪菘蓝比拼缝合,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对结果提出异议,无非是砸了一次嫌还不够疼,想要再砸一次罢了。
纪菘蓝轻飘飘地扫过去一眼,打算让沈经死个明白,当即道:“行啊,我用间断缝合再缝一次,够公平了吧?”
沈静愣了愣,“间断缝合是什么?”
纪菘蓝呵地一声笑了,“就是你的缝合方法。”
沈静的脸由青转红,咬牙切齿道:“好!你再缝一次!”
她才不相信纪菘蓝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自己可是特训过的,纪菘蓝一个草包村姑,懂个屁啊!
刚才肯定是随便缝的,然后编出一套说辞来糊弄人!
纪菘蓝并不多言,接回刚才那块猪肉,在旁边又割出一道刀口来。
拿起镊子夹起针线,用间断式缝合伤口,势必要让沈静输个心服口服。
沈静全神贯注地盯着看,生怕自己一个错眼,纪菘蓝就使计谋赢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