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人们没有真正正视女社的存在。
“这样不是办法……”
翌日雨停,女社门前连只鸟都看不见,更别说人了。
乐玖冥思苦想在正堂走来走去。
她瞅着坐在堂上的几人,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
杨念问道:“玖玖,你在想什么?”
“你们觉得我能成功吗?”
话问出口,乐荆看看幼妹,不知如何言语。
摸着良心说话,她认为玖玖的提议甚好。
往大里说,大盛朝二十年前就在讲平权,讲女子和男子拥有同等权益。
而女子享受了立户权、继承家业权,在给国库纳税上也没闲着,享受了参军权,这不,出了一位镇北大将军,大将军也带出了一支屡立奇功的娘子军。
朝廷政策是好的,律法也是好的。
然乡里乡亲,懂法的有几个?
她们阿娘是秀才的女儿,是以乐家孩子四岁开始认字,姐妹几人,是长乐村为数不多通读盛律的女子。
知道的多了,就能依靠自己学来的知识辨别出不公。
犹记得十几年前,乱得很,侵占家产的案子隔几天就能听到一桩,多是男人挤兑女人,宗族逼迫个人。
那会律法规定了女子的权益,可是有的人还是被逼死了。
玖玖建立女社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帮助那些孤立无援的女子。
这是往大里说,往小里说,只说乐荆成婚七八年仍被孙竹礼骗得团团转,还不是吃了消息闭塞、见识不够的亏?
倘那时她肯敞开心扉与人说一说,绝不会此时才意识到孙竹礼满口谎言。
他说他是男人里能力最强的那类,两刻钟就很厉害了,结果是吗?不是!他这人烂到骨子里去了!虚荣!虚伪!自负!滥情!
乐荆不知道有没有和她情况类似的人,她希望女人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地方畅所欲言,能有那么一群同道,帮助她们识别好男人、坏男人,说一说知心话。
当然,也不局限于男人,女人也行。
毕竟这世上有女人爱男人,也有女人爱女人。
就像她家玖玖一般。
她自己淋过雨,也想给别人撑把伞。
世道仿佛天生压抑了女人的天性,即便有明文规定的律法在,律法也总在被践踏。
“能给同类撑把伞,略施绵薄之力,这很有意义。玖玖,咱们坚持下去罢。”
不要问能不能成功,女社就在这,她们也在这,乐荆相信,会有人来的。
“玖玖,事在人为。”杨念的声音充满信念感。
她的成就放在整个大盛朝,都是令人佩服的。女子之身,论率兵打仗,同代人没有比她更强的。她就是最强。
乐玖敬仰地看她:“先不说别人来不来,咱们自己人就不齐。这样好了,以后入社人员,按正常上工来算,每人每月三两银子,做得好有奖励,钱嘛,从我嫁妆里出。然后一周歇一天。你们说呢?”
“这个好!”乐荆喜道:“这样入社的人肯定会多起来!”
杨念挑眉,赞叹她家夫人有个聪明的脑袋瓜。
她道:“福利待遇有了,那就不能随便收人进来,要进社,得先通过考核。”
她和乐玖想到一块儿去,乐玖笑道:“对,不然为了赚银子,她们全跑过来,咱们这小地方可装不下。”
那样初衷也就改了。
她们说干就干,半个时辰后,女社门前竖了一块大大的木板,墙上也贴了一大张红纸。
“这写的什么?”有好事人问。
“木板上写的是招人要求。”
“那红纸呢?”
“红纸写的是入社福利以及社员名字。”
两天了,虽然没外人踏进女社一步,但女社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得知入社每月能有三两银子拿,张大娘子放下簸箕,拉着儿媳妇往那边赶。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去了那,以为进去就能有银子拿的妇人们傻眼了。
“怎么还要考核?”
“不考核怎么知道能不能胜任?咱们办女社不是为了玩玩,是真心要为求助之人解决问题。”乐大娘子站在门前同众人解释。
张大娘子没了办法,来都来了,考罢。
不仅她要考,她还拉着自家儿媳妇周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