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村长就知道他误会了,蹲在树下抽了口旱烟,老眼眯起来,眼角的每一道皱纹都写满羡慕:“我倒巴不得是为他忙碌。”
竟然不是?
那这……
乐地主看向几百人的大工程,又看土狗蹲的莫村长:“那这阵仗闹得挺大的。”
“能不大吗?”莫村长睨了他一眼,看清他眼底的好奇,有心卖个好,拄着膝盖起身,在他身边悄摸摸道:“县太爷吩咐的。”
牵扯到官儿,乐镇东心里不禁活动起来:“长乐村这是要来贵人了?”
总不可能是县太爷在县城住腻味了,想体验体验乡下日子。
既然是他的吩咐,也怪不得姓莫的上赶着殷勤。
他啧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背着手回家。
晚饭,乐玖得以从房门出来,热气腾腾的各样美食拯救不了她郁闷糟糕的心情,当爹的看了心疼,给她夹了一筷子鸡丁:“来,玖玖,多吃点。”
乐玖苦大仇深地握着竹筷,食不知味。
乐夫人狠着心不惯她毛病,赶在女儿撒娇求情之前将话说死了:“不行不行不行,你是要嫁人的,可不能跑出去祸害清白小娘子。”
“……”乐地主才晓得这事,眉心一跳:“祸害清白小娘子?”
“哦,你前阵子忙,我忘记和你说了……”
饭桌前,乐夫人将为何关着女儿的缘由说得明明白白,乐地主脸上绷不住了,放下筷子,神色认真地盯着家里的小棉袄。
小棉袄脸皮再厚,也快要被他盯成要烧起来的破棉袄,乐玖不安地用脚轻轻蹭地,一头想着几天不见,她杨姐姐会不会上门来找她,一头又思忖爹爹到底在憋着什么话,怎么看得她毛毛的?
她亲了杨姐姐,杨姐姐应该知道这几年她一直在等她,她会怎么做?
她现在被阿娘管得很严,阿爹会不会帮她?
“你这辈子,铁了心不喜欢儿郎?”
乐玖轻点下巴。
乐地主脸色凝重:“若爹娘逼你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乐夫人给了她一脑瓜崩。
乐玖捂着脑袋抗议:“可是,她来找我了……”
“谁?”
乐小娘子在爹娘注视下小脸一寸寸被羞意染红,脸嫩的唇微启,声细如蚊:“杨姐姐。”
“谁?!”
“老爷、夫人,门外有客至。”
管家的话进来的时机太巧妙,乐家两口子面面相觑,乐地主放在桌子下的手没出息地打哆嗦,乐夫人一手拍在他手背:“你,去看看。”
“夫、夫人不与为夫同去?”
乐夫人一道眼神也没给他,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
乐地主喉咙吞咽,鼓起胆子站起来,犹豫一会,转身就走。
“阿娘一直没问你,你当日亲的小娘子,是……”
“是她。”
吧嗒。
乐夫人手心握着的筷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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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家门外围了不少人。
实在是今日的客人登门的阵仗太大,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
从管家那得知客人携礼前来,乐地主没当一回事,总不能真那么巧罢——杨念是谁?大盛朝军功赫赫的正一品镇北大将军、陛下眼前的红人,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来他们长乐村?
不是不相信女儿的话,是不敢相信,人家做大将军的会带着礼物登他家的破门。
是了。
破门。
本来乐地主还觉得自家半月前修缮的大门格外气派,这会却没那自信了。
乐家门外,如水的礼物堆在长街,一口口的大箱子惹得乐镇南、乐树生父子俩眼睛都红了。
“爹,来的是谁啊?难道是咱家的亲戚?”
乐镇南很愿意相信来人是乐家亲戚,但是,他皱着眉摇摇头。
乐家这一代,混得最好的就数乐镇东,不可能再有别人。
更何况,他眼睛不瞎,别的姑且不论,只说站在轿子一旁充当下人的那女人,气质就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比的,看那周身的气势,比县太爷都威风。
一顶软轿正正当当地停在那,挂在轿子四角的铃铛,看成色也是金子做的。这得多大的身家,才敢如此挥霍?
周围议论声不绝。
坐在轿内的杨念估摸“岳丈”快要露面,手中的玉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