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有!”
夏玉讪讪地移开眼,忍了几息,问道:“你们怎么不亲热了?”
“……”
姜娆俏脸一红。
柴青忍无可忍,炸了:”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和姜姜又没有毛病,做甚要亲热给你看?”
她看琴魔不顺眼,想踹她下车去外面淋淋雨,考虑到这人下了车不认路,柴青坏坏地想:实在不行,还是半路把人抛下,保管她找不着北!
就是找着了,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吞金城。
她恶向胆边生。
夏玉脊背一凉,也尝到那股毛毛的感觉,她搓搓手臂,不理解:“你们不是一向不避嫌的吗?”
怎么她一来,就……
琴山的好苗苗不通人情世故,柴青气鼓鼓的:“我们不避嫌,但你要避嫌啊!”
她可怕死和姜姜亲嘴巴的时候,旁边探出一只脑袋了。
“是么?”夏玉反思片时,不说话了。
“算了!真是和你说不通。”对牛弹琴,快累死她了!柴青气得肝疼,和姜娆知会一声,掀开帘子冲出去,继续驾车。
车厢剩下琴魔和后天媚体的姜娆。
琴魔管着自个眼睛不敢乱看,也好在姜娆戴着面纱,那副媚态被小心遮掩。
短暂的沉默,姜娆笑道:“我不懂琴山的功法,但你的需求我大概懂了。”
她从手边包袱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夏玉:“若想勘破欲孽,相信这东西能帮到你
。”
“多谢。”
夏玉抱着那本画册,信手翻开,冷白的脸倏地变色:“这这这……”
“这是临行前姑姑给的。”
合欢宗出品,必为精品。
起初夏玉涨红脸不敢翻动,慢慢的,心绪沉下来,周身弥漫一股从容镇定的气息。
万事万物不系于心,很接近一开始琴魔现身合欢宗的状态。
看她看进去了,姜娆不好打扰,起身来到外面和驾车的柴青并肩坐在一块儿。
“她怎么了?”
“磨心呢。”
柴青哦了一声,得知姜娆送册子给夏玉,她捂唇笑:这很好,用册子磨心,总好过时不时窜出来打扰她们卿卿我我。
人就爱犯这毛病,情意高涨,便不愿理会外人外物,旁若无人亲近都是使得的。
可一旦知道有人巴巴地守在那且等着围观,牵一牵小手都觉得背后藏着一双冒绿光的眼。
怪别扭的。
姜娆靠在她肩膀,柴青仔细赶车。
秋雨洗刷小城,路上行人稀少。偶尔冒过三两个,皆是抱头逃窜,寻觅可遮雨的屋檐。
老妇人牵着小孙子身影狼狈地躲在药铺门口,柴青目色一定,握着马鞭的手倏地收紧。
“怎的了?”
马车很快驶过,柴青收回恍惚的心神,失笑:“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位旧人了。”
旧人。
在姜地仙女门,何来的旧人?
姜娆回头环顾,目光定格在屋檐下抱着孙儿瑟瑟发抖的老人家,回过头来,她抿唇轻语:“是她?”
“嗯。”
当年为了十两银子出卖她行踪的老妇人。
匆匆一瞥,观一老一小的穿着,想来他们日子过得并不好。
柴青笑了笑:“都过去了。”
将她的行踪卖给官府是真,收留她,给她一口剩饭也是真。
她不再是十一岁的柴青,那些可以放下的恩怨,已如过眼云烟,不再磋磨她的心。
姜娆搂住她半边身子,低眉在她颈侧落下一吻。
过了仙女门,再走不远,就是姜王城。
雨下了一天一夜
,午时一刻,躲在车厢一直没动静的夏玉不打招呼地从里面冲出来,气息紊乱,一掌拍碎琴袋,一指挑动琴弦,霎时,风停雨止,琴音流淌,山林传来一阵阵的轰炸声。
惊走无数飞鸟。
藏在深处的豹子堪堪露出个脑袋,飞快奔逃。
在溪边饮水的小鹿吓得撒蹄子跑走。
长着一对长耳朵的兔子脚下发软,跌下的同时绊倒身后一只又一只同伴,笨笨的样子教人忍俊不禁。
一本册子而已,姜娆委实没想过能带来这般大的威力。
柴青好笑道:“好没见识,真不知这人是怎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