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息入定,柳茴目色有了一丝赞叹。
好令人羡慕的悟性天资。
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就大宗师。
柳眉咬牙生扛了蝉鸣子一掌,借着后
退之势退回师父身边,一口血喷出,好似只是单纯吐给柳茴看:“师父,那秃驴打我。”
蝉鸣子嘴角一抽:你硬冲上来挨揍,小僧想不打都没辙,小僧有得选择么?
可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打就是打了,柳茴护短是江湖人皆知的事,退回二十年柳眉在江湖闹得上蹿下跳也没人狠狠修理她,一则她生得好,也有那能耐,二则怕惹了小的招来老的。
大家有意避让,谁也不去碰那烫手山芋。
“师父!”
仗着坏侄女专心升阶,看不见她此时的缠磨样,她扯扯柳茴衣袖,扯得柳茴想打人。
自家徒弟不能打,就只能暴揍秃驴。
在这事上,秃驴表示他是无辜的,也得有人信啊。
你都外号邪僧了,打你那是替天行道!
“事先说好了,为师只负责牵引他们,人还得柴家崽子自己救。”
能请动她出手,自然是师父说什么都对。
柳茴不下杀手,不代表燕三不会。
剑君子燕三一剑刺瞎陈鹰左眼,让假瞎子成为真瞎子。
柳眉得了清闲,老老实实守在柴青一侧,为她护法。
这戏越看越好玩,尽管大宗师没依着自己的意思宰了风流剑的女儿,但看到燕王请来的救兵一个个奈何不得人,姜王作壁上观,心情有种微妙的爽快。
他定睛在柴青所在的方向,一时间竟盼着柴青杀了燕王,如此,姜国坐收渔翁之利,实在快哉。
红日慢慢爬上天空,光照在姜娆脸上,凝在她眉梢的愁容褪去,她欢欢喜喜望着柴青,满心满眼里只剩下她一人。
陈鹰眼睛被废,与燕三展开生死斗。
蝉鸣子空有一身金刚不坏功,却只能和金碎叶一起,被柳茴当做狗遛。
北野的春天就连风也透着粗粝的余味,风蔓过柴青发尾,她睁开眼:“燕三让开!”
刀起,竟比全盛之时还要强。
“宗师,真我境。”
季夺魂一字一句道。
两年前的柴青与他一战,一刀挥出的是真我境能发出的强悍一击,可惜,这一败后,她心境出了问题。
从真我境一退三千里,退至褪凡一
段,离开姜地时堪堪扒拉着宗师境的门槛。
真正从天之骄子沦为地上的烂泥。
真我不存,心境崩毁。
又两年,这人一战成名,抖落沾在衣袍的泥点,泥潭里爬出来,再举刀。
刀刀杀敌,心境破开的一角被堵住,破而后立,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