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折?”少年笑眯眯的,偷偷和她咬耳朵:“我早就猜到柴姐姐不是一般的宗师境了。”
他喝了一碗酒:“再说了,木刀多好,用木刀宰宗师,无异于用绣花针撑住塌下来的天,这样才显得你威风。不信你去江湖上走走,听听那些人说什么,换了用我精心铸造的宝刀,那些人就又要叨叨了,肯定会说是占兵器之利,而非真有那本事。”
钱小刀理直气壮:“成名一战,怎好存在瑕疵?必要堵一堵酸鸡的嘴。”
柴青和他杯碗相碰。
莫玲玲坐在窗前听两人吹牛,小寡妇慌慌张张跑进来,小脸煞白:“不好了!要、要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
“燕国,燕国正式对姜国开战了。”
钱小刀心中悚然,偷偷瞥了眼柴青,问小寡妇:“和亲的事呢?谈崩了?”
崩得不能再崩了,两国都要开战,亲事自然不能成。
这段日子春水镇不安宁,好不容易安宁了,外面的消息慢人一步地传进来。
燕国七万大军奇袭姜地,夺三城。
三日前,燕国正式向姜国宣战,燕王欲在北野,当着姜国大军的面,杀姜公主祭旗。
店小二拎着酒窖里珍藏的美酒,顺嘴提道:“晌午那会,我听过路的客商提了一嘴,姜国赶来和亲的那位公主,入东阳郡后就没了音讯,可见是被逮住了。”
不仅是公主,姜国前来护送的数百精锐、几位将军,半数折了,半数做了俘虏。
燕王要在阵前杀俘,拿兵将的人头和美人的鲜血狠狠羞辱姜王。
柴青吐出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心道:怎么有人比她还混蛋?
救,还是不救?
她想也没想,又或是曾几何时就是想太多,所以畏首畏尾,不敢一战。
泥封拍开,她喝光坛子里的酒,转身出门。
钱小刀追在身后:“青姐姐,你要去北野?带我一起,我会铸刀!”
柴青停下来揉揉他的狗头:“放心,我有刀。”
祖传的刀。
断刀不朽的老祖宗。
货真价实的名刀,刀名也是不朽。
撂下这话,柴青自去挖祖宗的坟。
目睹这一切的钱小刀眼神呆滞,着实开了眼界!
见过狠人,没见过连自家祖宗都敢刨的‘狼人。’
柴青得了名刀,诚心诚意地在祖宗墓前磕了三个响头,一只手握刀,一只手伸入怀,摸摸公主送她的香囊,一时心荡神驰,色迷心窍,只觉万千豪情直往心头涌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
嗐。
干.他娘的!!
第69章 背刀行
“宗主今天又没用饭?”
“没呢,一直猫在屋里,谁喊也不应。”
“啊?这,这难道不是好事嘛,宗主为什么吃不下饭?”
合欢宗的女弟子扒拉另一女弟子的耳朵,小声道:“大概是太高兴了,养孩子养得这么好,却没法跑出去大喊我家崽真棒,是个人都接受不了罢?”
“是这样吗?”
“肯定的!信我的没错!”
女弟子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紧闭的那扇门。
门内,继任大宗主之位的柳眉坐在床榻顾自抹泪:“老娘养孩子容易吗?容易吗?青青真争气啊,怎么能这么争气?”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哭红眼,帕子湿了两三条,门被敲响。
“眉眉啊,是师父。”
柳眉喉咙哽咽,缓了好一会:“进来罢。”
新的宗主已经就位,统领全宗上下走向更高更强,旧的宗主从高位退下来,一心沉浸武道,不理会宗门俗务。
这次还是大徒弟连着两日不吃饭,习惯操心的柳茴提前结束闭关。
门发出吱呀轻响,柳眉用小拇指抹去眼角残泪,笑意刚爬到眉梢,女人轻啧:“好啦,师父还不知道你?想哭就哭罢。”
这话出口,好好的徒弟就又成了泪人。
“青青真有出息,没辜负我这些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
柳茴坐在她对面,单手撑下巴:“是么,柴家那崽子,你接管的时候她应该有六七岁了,怎么着,都六七岁了,还要你把尿?”
她眼神古怪,私心里不定把柳眉想成多丧心病狂的变态。
女人幽幽叹了一口仙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