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桃花随风飘落在柴青唇瓣,她睁开眼,拈花静默。
“柴姐姐,回了,人都走——”
一道人影唰地从他眼前掠过。
好俊俏的轻功!
意识到是柴青跑了,他揉揉后脖颈,搞不懂这人怎么想的。
先前不动,现在急了。
送别而已,别别扭扭的。
所以说情情爱爱的,真是烦死人了。
将军们驾马行在最前方,中间是一辆辆的车马,公主的车驾最为豪华,再后面是一车车随行带来的嫁妆,最后才是列队而行的数百精锐。
“这是到哪儿了?”
一路上姜娆都不说话,这会问话,狸奴早有准备,柔声道:“到太平山了。”
过了太平山,走石桥,至青阳县,顺官道一路通往上邪。
姜娆复归默然。
婢子不敢打断她的思绪,大气不敢喘。
“我今天,好看吗?”
厌奴一支棱:“好看!”
“公主国色天香!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狸奴终于找着话说。
姜娆垂眸撸猫,笑而不语。
好看。
她希望柴青能来看一看。
毕竟她是为她精心上妆的。
她不来,再美也就失了趣味。
姜娆黯然神伤。
她不为即将去燕王城赴死感到悲伤,却为打扮好了柴青不来看一眼感到难以释怀。
猫儿喵呜一声,安慰她敏感痴情的主人。
欢快的气氛落了下去。
狸奴、厌奴揪着帕子重新变成锯嘴的葫芦。
春风扬起,空气隐约传来淡淡的桃花味儿。
“吁——”
荣华勒马:“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马车慢悠悠停下。
柴青一袭青衣,手里握着一束开得艳丽的桃花:“我……”
“她是来送我的。”
话音未落,姜娆欢快地从车厢出来,跳下车,一阵风地越过坐在马背的诸位将军。
“退下!本宫要与友人话别,尔等不得搅扰!”
“……”
荣华不情不愿地应是,惑然的眸子不住打量青衣女子,姜娆蓦的回眸,一瞬迸发的冷意惊得他慌忙抱拳告罪。
无人再敢朝这儿投来教人厌恶的视线,她心满意足地送出怀里抱着的猫母女。
三花猫和黑白相间的小猫到柴青手上,她笑道:“亏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对它们负责。这猫儿你来养好,猫窝我要了,没问题罢?”
“没问题。”
柴青暂且将猫儿放在地上:“我见这花开得好,就折了下来,送给你。”
希望你年年都能看到绮丽的春天。
“送我花?”姜娆爱惜地接过那支桃花,笑容促狭:“喂,你送我花,是不是恋慕我啊?”
“……”
柴青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我、我没想那么多。”
“啧。”
姜娆舍不得用花打她,省得花瓣掉落,她嗔怪道:“你这人呀,说句和软话又怎样?卿卿我我时嘴甜,下了床,怎么这么木讷?”
她不说,柴青从来没想过原来“木讷”这个词儿也能用在她这里,她倏尔坏笑:“除非你再让我睡一回。”
“不行。”
姜娆目色深远:“我要去嫁人了。没法再陪你睡了。”
柴青如鲠在喉,咳嗽两声,难过的情绪也没能完全散去。
她看着姜娆,姜娆的美刺痛着她的心。
绣着冲天凤凰的衣衫裹着她娇美的身段,前凸后翘,明眸如洗,熟悉的体香萦绕在鼻尖,她不合时宜地想念昨日车厢里奔放缠人的姑娘。
胸腔剧烈起伏,黑亮的眼睛忽如其来燃起一把大火,她上前半步,只需伸手,这人就是她的。
她会紧紧禁锢她的腰肢,听她在耳畔快快慢慢的喘,听她求饶,听她妩媚的哭声。
只要她愿意,姜娆会完全释放地开在她指尖。
姑姑赠送的红木箱里的物什还没玩遍,柴青梗着脖子:“后面,我还没玩。”
“然后呢?”
姜娆指腹柔柔拂过盛开的桃花,心事碾成泥:“是你自己磨磨蹭蹭,我又没挡着你玩。”
“姜姜,你要不要……跟我走?”
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