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子。
前前后后,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照顾到了。
那身染了泥土和汗渍的衣服被泡在木盆,就在前一刻,洗干净晾晒在外面的竹竿。
皂角的味道混合美人身上的淡香,以温和的气势席卷了柴青,柴青脸不红心不跳,嗓子沙哑:“姜姜,你什么时候走呀?”
姜娆动作一顿,眉梢轻笑,掌心涂抹乳白的膏继续为她揉搓干燥的脚跟。
柴青不满地动动小腿。
翘起的脚丫子被摁住。
“我不走。”
柴青要反抗的心一下子停了。
心脏怦怦的。
直勾勾地看过去,像一只好奇的猫儿大发善心地看望她可怜的主人。
“怎么不走?”
“柴柴,你带我私奔罢。”
话说完,柴青呆愣住。
没过几息,姜娆自顾自地笑起来:“逗你的。”
柴青也笑,笑岔气,盖在胸前腹部的小薄被往下滑,差点走光。
她们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于是连用来开玩笑的承诺都不会有。
“石桥还没修好,燕臣态度微妙,荣华他们最近在试探青阳令的口风,若是可行,至多再过一月,队伍就得启程了。”
“嗯……”
柴青开始走神。
“这一个月里,我会好好陪你。做你一切想做的。”姜娆抱着她的脚放在自个怀里,白软的香膏滋润了干燥的脚跟,柴青眯着眼看自己精致的模样,很好笑,这一瞬间她觉得姜娆不生个孩子不做一回母亲怪可惜的。
“你,你这样子好像我娘。”
姜娆完美的温柔面孔有了刹那的破裂,想摔了这人的脚丫,眼前浮现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惨样,终究不忍心,转念再去想“娘亲”这个身份在柴青心里的分量,她又开心了。
“真的吗?那挺好。”
“我以为你会打我。”柴青贪婪地看着眼前人。
“打你做甚?”
“那我乖不乖?”
“改了夜不归宿这毛病,还算乖。”
两人谁也没提柳眉离开的事,柴青恃宠生娇,吞吞吐吐道:“不如,不如你做一回我娘罢?”
姜娆白皙的脸皮迅速滚起热意,低头手指按摩她的脚心:“怎么做?”
“我想吃奶。”
柴青眼角湿润,声音带着满腔的委屈,小孩子告状似的,压根没留意姜娆一瞬通红一瞬心疼的小表情:“我娘生下我就大出血走了,屋子里四面漏风,我家那会还养了一条不算野的狗,后来被人顺手牵羊牵走了,我躺在木板床没人理,瘦巴巴的,皮肤黑红,很丑。后来是过路的老爷爷听到哭声走进门来抱我去要吃的。
“二十年前,小镇还很穷,恰好赶上九国动荡的坏时候,走了好几家,找了点米糊糊,有家妇人生了孩子,奶水喂自家孩子都不够,哪还有我的份儿?